,眼神死寂无光,却一直笔直坐着,一句哭闹都没有。她当然会痛、会害怕,却自始至终端坐昂首,因为他曾同她提过:“作为鸿胪寺官员,代表的是朝廷形象、长安风骨。每一位官员都要同礼官一样谨记礼仪,越是身处危急
的情况之中,越要注意从容风度。”
那时薛龄刚刚同方瑞青一同接手鸿胪寺主簿的职责,听了萧礼的话,她眼睛亮了亮,看着他思索半晌总结道:“仪态端方。”
一句仪态端方,她从荣光加身之初记到现在。
“龄儿……”
他替她仔细检查处理着脖颈和手臂上的细小伤口,一遍遍靠着这些伤痕,回想这几日薛龄遭受的折磨。
“嗯?”
听她应道,萧礼帮她将长发束起,却良久无话。
“龄儿……”这一声似叹息,薛龄被他揽在怀中,安静温暖之中有一丝困意袭来。半晌,她察觉额头有些湿润,也不抬首,轻轻抚了抚萧礼的下颌,将那湿润替他拭去。
“我们别再分开。”他沉声说道。
“嗯。”
两人在冬夜里的漆黑石洞中相拥取暖,彼此心意相通。
只是谁也不会料到,在这之后,还有时日更久的分离在等着他们。
……
山中的夜半极冷,天色最暗时,巨石另一侧传来悉悉率率的响动,萧礼将薛龄挡在身后,无声拉紧两人身前的老树藤。若来的是敌人,萧礼就会带着薛龄借力攀上石壁,待将对方尽数引进来后,直接撬动山石。早已被挪动过的山石中一旦有了空隙,顷刻间便会有无数大石块落下,任对方
功夫再好也无法对抗。
正因为有了这样足以自保的法子,萧礼才敢带着薛龄在石洞中长久待着。
此时听闻那响动声越来越近,他稳稳环住薛龄的腰,已经做好准备向上攀去——
“殿下!属下前来救驾!”
是张玉带着近卫到了。
萧礼一皱眉,这才撤了防线。
他将近卫带来的外袍给薛龄披上,看了看外面的月色,问道:“按照你们的速度,不应该这么快。”
薛龄:“啊?”
还有质疑护卫来得太快的?
原来,几人找不到薛龄和南齐人的踪迹时,太子殿下当机立断,和近卫各自改装易容后,在周边的客栈庄户等地守株待兔。
按照原计划,张玉最早也应夜半才能发现萧礼所在的客栈有异,就算他不眠不休循着记号过来,怎么算都应该是破晓十分才到。“是永阳道上有地震,唯一的两条路因山石泥土滑落被阻断。属下见此,料定南齐人不会再选此路,因此做主叫上了杨俊,直奔到那客栈寻殿下踪迹,这才在半道上解决了
那些南齐人。”
他喘息着解释一番,薛龄这才趁着外面的月色注意到,张玉和杨俊身上脸上都是血迹。
不过好在,这些血都是别人的。“属下擅作主张,望殿下恕罪。”两人不知太子殿下的安危,情急之下杀红了眼,此时冷静下来,知晓自己打乱了萧礼的计划,连忙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