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声提醒。
薛龄点头,两人短暂休息后,再次启程赶往驿站。
“快!定县加急消息!给我换马!”
驿站之中,薛龄还未来得及下马,便见一位驿兵几乎是滚下马来,口中大声喊道。
那一人一马十分疲惫,一看便知道是一路纵马急奔而至。
“定县怎么了?”
除了战事和大规模人员伤亡外,各州县甚少使用八百里加急的法子向京城传递消息。
那名驿兵严守长官交代过要保密的规矩,虽然见萧礼和薛龄两人气质不凡,但也是一个字都不打算吐露。
一旁的近卫见了,连忙拿出东宫印信给这驿兵看过。那人神色一松,这才立刻将定县官员和南境刺史共同写的奏表呈了上来。
近卫接过直接递到萧礼手中,那奏表展开,薛龄凑近只看了两行字,便已然心乱如麻——
上面写着,南境青阳山中发生大地震,定县水域受影响,淹没周边各县,灾情严重……
原来不是永阳道发生地震,而是青阳山的地震影响过大,波及至永阳道附近。
好在青阳山人烟稀少,并无损失。可这样强烈的地震,连永阳道上都有轻微晃动,更何况是青阳山下的定县……
定县,薛龄的母亲还在定县养病……
定县,丰罗使臣回国必经定县!
薛龄按下心头无边的烦乱,当先向驿兵问道:“那南境可有使臣一行的消息?”
驿兵被这一问愣住,显然对使臣之事一无所知。
薛龄见此情形,登时也没了主意。
前方灾情严重,使臣却了无踪迹。这个局面是她从未预料过的。
她侧首看着仍然仔细阅览奏疏的萧礼,见他仍是一副沉稳从容地模样,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你继续将奏疏呈给陛下,东宫的消息随后便到。”合上奏疏,萧礼一边示意近卫备好笔墨,一边让驿兵继续送信。
他声音沉着冷静,华贵的音色总有让人远离焦灼的魅力。
“请薛大人随我到书房议事。”
萧礼的手在薛龄面前晃了晃,朗声说道。
他称她为“薛大人”,是在提醒薛龄——接下来真的需要好好为更多的公事操心了。
听到萧礼改了称呼,薛龄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冷静不少。
她是鸿胪寺主簿,责任重大,不能在情况不明时就自乱阵脚。
官驿中有专门供往来官员休息的房间和院落,薛龄跟在萧礼身后,随他推门进了一间不大的书房。
这里早有近卫命人布置妥当,薛龄四处看看,立刻有一种重新回到公务繁忙的鸿胪寺之感。
只是,这次没有其他同僚与她共事商议。前路茫茫,幸而身边还有萧礼。此时太子殿下已经将南境的地形图铺在了案几之上,凭着刚才对奏疏的记忆,沉声同薛龄分析道:“定县清河水域大部分来自青阳山,而山中地震,水流裹挟大量泥沙冲开原本的河道,致使周边地势较低的各县先遭震灾又受洪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