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现在就是害怕小姐过去看出端倪,对质起来难免理亏,索性就让大家在驿站等着,等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小姐过去也什么也查不出!”
阿丛总听大家夸赞太子殿下聪颖有智谋,很早起就开始担心自家小姐,总怕她平白受骗还不自知。
如今她看着瘦弱单薄又毫无生气的薛龄,想起那时小姐无故遭人掳掠也是因他而起,更是对萧礼心生不满。
一路上的怀疑念头涌出来,她想到哪里就一股脑儿地全部说了,恨不得把心肝脾肺都倒出来。
薛龄默默将自己的茶水递给她,待阿丛一口气喝完,才缓缓开了口:“阿丛,母亲不在了。”
这一句是低低呜咽,也是残忍地提醒。
“小姐……你别怕。”
阿丛愣了愣,贴着薛龄的身体低低说了一句,再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跟着一直哭。
半晌,阿丛听见自家小姐吩咐道:“眼泪擦干去找张玉,将地形图要来。”
“小姐……”
她抽噎着说:“不先躺着睡一会儿吗?”
“我睡不着。”
薛龄按了按额角,补充了一句:“要最详细的那份。”
“好。”
……
果如薛龄所料,只是又过了一日,到了晚间十分,丰罗的医官就到了。
薛龄将自己关在房中研究了一整日的地形图,听闻这个消息才洗了把脸,换上官袍安排两位医官先行住下。
她除了公务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阿丛在边上一直跟着,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统共两日过去了,眼看着薛龄毫无感情地陪同丰罗医官们忙里忙外的,自己递过来的一口水都不愿喝,阿丛有些担心。
此时丰罗官员们高高兴兴地排好队,正等着前面坐着的医官给自己诊脉。薛龄在边上看着,时不时有官员同她聊两句,她都笑笑应了,可这笑容从未达眼底。
阿丛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实打实地埋怨起了自己——
小姐刚刚因母亲去世的消息而悲痛不已,她转眼又将太子放弃水路的消息说了。这是多么糟心的双重打击啊!
她越想越觉得后悔,瞪了一旁立着的哥哥一眼,用眼神质问他:你这个傻子,为什么前日不拦住我!
阿丛他哥似有察觉,怒瞪回去。
你才是真的傻子,自己一张嘴都管不好,还指望别人管你!
这边一对兄妹用眼神打架,另一边的两位丰罗医官摸了摸山羊胡须,笑着对立在厅中的薛龄道:“薛大人,诸位大人身体康健无恙,可以随时启程回丰罗。”
“好,今日诸位大人便再好好歇息,明日我们一早出发!”薛龄大声道。
“好,明日天一亮我就起身收拾行装。”
“哈哈,我现在便去收拾!”
“兜兜转转不容易,终于是要回国咯!”
使臣们跟同伴们有说有笑地,薛龄看着,转过头有一滴泪落了下来——明日到了定县,她就离母亲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