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养父身前抽掉他的布条,“值钱的东西都在哪儿?你把钱放哪儿了?”
养父说,“床下面的抽屉。”没等他说完,吴文萱便绕到床那边,蹲下来打开抽屉。养父在床上继续说,“你把钱拿走,爱去哪儿去哪儿,我肯定不报警。反正你二十一了,能照顾好自己。你妈妈死了,弟弟死了,这边我来想办法……”吴文萱已把床下抽屉里的首饰和钱全都掏出来,塞到一个黑袋子里,走回来用布条又堵住养父的嘴。
她情绪已经失控,冲他喊道,“最坏的就是你!他们都是陪你死的!”说着话,她朝他胸前捅下一刀。养父对窗口发出呜呜的声音,吴文萱回头看过去,开对班的出租车司机王师傅站在窗前,显然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形。但他无动于衷,把车钥匙放在窗台上,对吴文萱做了一个合上窗帘的手势离开了窗前。
吴文萱打开窗户喊他,“王伯伯,帮我一个忙。”她把那个装着现金和首饰的袋子给了王师傅。
墙上的时间已经是五点半,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吴文萱拎着一个硕大的垃圾袋,看着奄奄一息的养父,“你快合眼吧,来不及了。”她走过去,握着刀柄想往里再推一点时发现养父彻底断了气。
吴文萱抽掉养父嘴上的布条,扔进手里的垃圾袋。抓紧时间将卧室、客厅,所有的东西都搞乱,将柜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做成被歹徒洗劫的样子。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将弟弟嘴上的布条抽掉,也扔进垃圾袋。她进厨房把摊鸡蛋倒进垃圾袋,打开柜子拿出四盒菜,再进客厅用筷子把每一盘的剩菜刮进垃圾袋。打开四盒菜,依次在四个空盘里倒入半盒,造成剩菜的效果,但回锅肉那一盘留下了两片胡萝卜。
忙完这些,吴文萱脱下身上带血的衣服,扔进垃圾袋,全身只剩下胸罩和内裤,从书包里拿出备好的干净衣服穿上。她拎着垃圾袋拉开房门,和楼上的赵阿姨面面相对。从赵阿姨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房屋的样子,但她只说了一句“你洗把脸”就上楼了。
吴文萱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用毛巾擦干。弟弟就死在旁边的马桶上。她拎着袋子想了想,打开厨房的门,金毛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死了的主人们冲进卧室。
一辆垃圾车放着音乐,从楼前经过,吴文萱把袋子扔进垃圾车。垃圾车开走后,她坐在楼前的马路牙子上。金毛从楼里出来,坐到她旁边。天色慢慢黑下来,街上空无一人,赵阿姨在二楼的窗户上看着吴文萱和那只金毛。
2018年,池震拎着大包小包跟索菲上楼,“几楼?”索菲说,“八楼。”他们才走到四楼,池震问,“八楼没电梯?”索菲白他一眼,“年轻人多运动运动,怎么了?”池震无奈苦笑,继续跟她往上走。
对讲机里发出声音,“超市里发现一具女尸,请附近警员及时赶到。”索菲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池震,下意识地问,“是赵阿姨吗?”池震放下购物袋,“我去看看。”他下了两层楼,听到索菲在上面喊,“是或者不是,你告诉我一声。”池震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他发泄一般地冲上面喊,“知道了!”
池震猛踩油门开车,电话铃声响了,是档案员告诉他,他想要的那份档案已经还回来了。
“吴文萱的那个案子?”
“对,是陆队长一大早还回来的,那您现在还需要吗?”
“需要,放在我桌上。”
“这要您签字才能拿走,我是等您还是……?”池震看着前面的路,不能再耽搁了,谁知道又会落到谁手上,“等我,我马上回来。”他一个掉头,向刑侦局方向驶去。又有案子发生,他们组都出去了。
池震坐在自己的工位前,拉开抽屉把档案放进去,锁上抽屉大步往外走。谁知吴文萱从门口走进来,她看看池震,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我要自首,我杀人了。”池震站在原地,抓了抓头发,整个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