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城到落花阁用了不少时间,一路上摇摇晃晃,老烧刀的酒劲儿已经上来,所以这时姬文是真的醉了。他没注意听之前岳落和黄侍郎的对话,此刻见黄侍郎跪在自己面前直打颤,有些莫名其妙,问道:“黄侍郎你...怎么跪在这里呀?”
黄侍郎被姬文问得呼吸一滞,心想,总不能说刚才认错人,准备教训太子您一顿,结果被吓趴下了吧?急中生智道:“臣...臣听闻太子来落花阁游玩,特在此恭候大驾。”
姬文喝醉后不像王恒那般狂态毕露,还是比较正常的。他摇摇晃晃的挥了挥手,道:“我只是太子,侍郎是朝中重臣,哪里用得着恭...候我。快...回去吧。”
听姬文这么说,黄侍郎如蒙大赦,立即深深伏地叩首道:“太子说的是,臣这就回去。”
说完,听闻岳落和姬文的脚步声进入落花阁远去,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仆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等坐回自己的马车中放下车帘,黄侍郎立即一脸阴沉。
想到刚才的事,黄侍郎只觉得丢尽了面子。待得马车启动,他不由低声咒道:“这个落花仙子,明明已经得皇上看中,却不知道自爱,和太子勾勾搭搭起来。哼,将来就算能进宫,估计也和那个葬心结局相似!”
落花阁,岳落带着姬文上了第一栋竹楼的三层。
一张茶几,两人分作两边,红灯高挂,晚风拂月。岳落泡一壶热茶后,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姬文,双眸明亮动人。
“姬公子,酒喝过了,喝爽了,现在可以跟奴家说一说烦心事了吧。”姬文来时,岳落便知道他不仅是要喝酒,更多的是想找她倾诉。这个果,是她那曰在云罗王府便种下的因。
岳落虽然自称奴家,可她现在却是一副男儿装扮,坐在那里没有一丝作态,却偏又娇媚无比。面对如此美人,若不是被提醒,姬文险些忘记了原本来这里的目的。
吹着晚风,闻着茶香和女儿香,姬文酒醒了些。他坦然触碰着岳落的眼神,道:“仙子...”
岳落打断道:“我本姓岳,姬公子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岳兄。这样,说起话来岂不是随心得多?”
姬文一愣,随即重新打量了岳落的一身男装,笑道:“好,我便称你为岳兄。”
“岳兄,你那曰既然在云罗王府后花园说出那番话来,又住在葬心小筑中,想必对葬心的事知道不少吧?但是有些事你肯定不知道。”
说到这里,姬文双眼迷离起来,看向了阁楼外皇宫的方向。
“民间都说葬心得到我父皇百般宠爱,却不知道葬心入宫不过一月,便被打入冷宫。幽禁了一年多,就在前几天,她...”说到这里,姬文忽然哽咽起来,满脸伤心,没有一点太子的威仪,“服毒自尽了...”
岳落也没想到,姬文的内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脆弱,竟然跟地球未曾遭遇挫折的小年轻一般。大概能猜到姬文的处境和心情,岳落对他有些同情。不过,有些事她却是必须要做的。
“姬公子,看你这样子,应该和葬心关系匪浅吧?”岳落幽幽的问。
姬文看了岳落一眼,犹豫了下,还是道:“说起来或许你不相信,我是在父皇之前和葬心相识的。那时候她和你一般,只是一个刚进入京城的名记,还不是花魁,见过几次之后我对她便有了钦慕之意。只是碍于太子身份,我一直不曾对她说,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再后来,她便在成为花魁,并且被我父皇看上了。”
岳落听得出来,姬文的语气中充满了落寞和遗憾。于是岳落便道:“姬公子是怪自己当初没能果断的向葬心表白?”
姬文没有回答岳落的问题,而是道:“虽然我没说,但我从葬心的眼神里能看出来,她对我是有情的。呵呵,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吗?”
“为什么?”
“因为她不肯侍寝!”说到这里,姬文紧闭上双眼,满脸痛苦与自责。“我没想到她竟然贞烈至此,也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她对我的爱有多深。一切,都怪我,是我害了她。”
听到这里,岳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闭上了眼。在她想来,姬文未免有些太单纯。葬心不肯侍寝,绝不止是因为爱他,为了保持贞洁这么简单。否则,她当初何必取悦大德皇帝,入宫做了贵妃?
岳落知道,当年的葬心和现在她一般,是云罗王的棋子。所以,这其中肯定有许多玄机。
不过,岳落并没有将自己知道、猜测的这些和姬文说,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姬文面前,道:“姬公子,看来你已经醉了,还是喝杯茶回去吧。”
姬文睁开眼来,看着岳落道:“岳兄...”
“嗯?”
“没什么。”姬文自嘲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像喝老烧刀般一口喝尽,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岳落并没有送,而是从阁楼上望着姬文离开的背影,美丽的双眸逐渐变得深邃,满是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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