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间,地板上、桌子上、电视机上、冰箱上站着的血鸦连临死之前的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便像是被一双残暴的手揉碎、碎成粉末,然后消失,只剩下,一地的鲜血,证明它们曾出现过!
我也在找不着北的晕乎中醒过神来,看着变得空荡荡的屋子,我的脑子陷入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时咽了咽口水,发现喉咙已经变得干枯了。
我看着那些可怕的血鸦从三叔的血液里由气泡变成卵、卵变成蛋,蛋变成猩红色眼眸的乌鸦,呀呀叫着挤满了屋子。它们是那么的可怕,可是却在一瞬之间,变没了!
这是谁做的,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吧?
小叔……生气了?
“退下去吧,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小叔搂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窝上,我斜眼瞧他,发现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笑得慵懒平淡,可是却给人以不容抗拒的威严感。
阴十二沉着脸盯着我们,我不敢再对上他那双带有魔性的双眼,可即使不对着他的双眸,我也依然能感受到来自他眼眸深处的威压,好像在无形中对人使用酷刑一般。
许久。
“七爷,你这是赌上整个阎家,以及你千年的清誉!明日起,你将面临的是整个阴间的倒戈!”
阴十二离开了,可是他的话却留下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阴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四大家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
假小叔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代表的是阎家的谁?
尸女的血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竟然能令整个阴间倒戈?阴十二说得好可怕,可假小叔以前和我描绘这些事的时候,明明是云淡风轻的。
……不。
我觉得那些东西现在不是很重要了,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对?这手在摸什么地方?嘴在蹭什么地方!
咚!
我使劲地一肘子往后砸去,脑子里塞满的疑虑全部抛到一边去了。
那人松开了我,捧着肚子嗷嗷叫,我火冒三丈地回过神准备揍他,他赶紧抬手阻止我,勉强地挤出一抹讨好的笑,说:凉,别打!伤口裂了!
他这么一说,我的视线马上滑到他的腹部,对了,他出场太厉害,我都忘记了他是伤者,肚子上一大口子,缝了十来针。我一时不忍,不由得走过去,扶起他问他怎么样,他抬抬手,手掌里有些血迹,但并不是很多。他可怜兮兮地说:没事,裂了点,疼了点,死不了。
说完,又往我身上靠。
好想揍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咳!”
一个尴尬的咳嗽声插入了我们之间,我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虚弱无比的三叔,不由得脸一红,假小叔更加不开心了,直接说:你怎么还没死啊?
啪!
我一巴掌扇过去,这怎么说话的呢?那可是我亲叔!
“好吧好吧,先送你去医院好了。”假小叔不爽地嘟囔着,松开了我,朝三叔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说:你不是很厉害吗?直接治我三叔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