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殿内发生的事不过半个时辰就传的满宫人尽皆知,连戚望之都有所耳闻,吩咐高贤去探个究竟以后,才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骂道:“瞧瞧,都被朕宠成了什么性子,这霸道的,自己不喜欢也不容旁人沾了。”
高贤陪着笑脸,回道:“贵妃娘娘性子率真,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再者,奴才说句不敬的话,以王宛才的身份,还真配不上西府海棠,也怪不得贵妃娘娘恼了。”
这话说的甚合戚望之心意,嘴角微勾,便道:“吩咐下去,日后宫里便不许养那西府海棠了,免得让后宫再生无谓事端。”说完,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把那对青花釉里红百鸟朝凤纹盘送到长安殿去,就说珍贵妃年纪尚幼,性子免不得娇了些,皇后既为国母,理应有一国之母的气度,此事就别再计较,朕替珍贵妃说个情了。”
高贤脆声应了下来,心里不免替道,皇上对皇后娘娘当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然后在隔空抽过去一巴掌,虽说不疼,可这脸上却分外的不好看,偏偏又让皇后娘娘有苦说不出,逼得自己只能做那宽容大度的一国之后。
高贤去长安殿宣了赏,又把皇上的话传达一遍,之后也不敢看皇后的脸色,便匆匆而出。
皇后却是恨不得当场就摔了那对青花釉里红百鸟朝凤纹盘。
“欺人太甚,皇上他欺人太甚。”皇后紧咬牙关,眼睛气的发红,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似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李嬷嬷一脸惊色,吓得恨不得上去掩住皇后的嘴,免得让她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若是传入了皇上的耳朵,指不定要闹出什么风波。
“娘娘,慎言啊!如今可不是在豫亲王府,皇上也不是以前的豫亲王了,有些话,如今便是您也不能说出口的。”
皇后垂下眼睑,冷冷的笑了起来,眉宇之间却带着几分萧瑟的意味:“是啊!千盼万盼,终于盼得今日的尊位,却不想,到头来竟要给别人做了嫁衣。”皇后说着,抬手扫落了小几上的粉瓷盖碗,咬牙道:“本宫既已为后,就容不得别人窥视后位。”
“您是皇上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嫡妻,只要您无大错,这后位便是有人窥视,也不过是白费心机,说句您不爱听的话,那珍贵妃便是有一天被皇上封了皇贵妃,被皇上抬举管理后宫,任她无限风光,名分上也是妾,永远是低了您一等。”李嬷嬷温声劝道,看了看皇后已冷静下来的目光后,继续道:“老奴要说的话,您听了可能是要恼,可老奴在娘娘下生就伺候在了您身边,总不会害了娘娘的,您听老奴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珍贵妃如今得宠,皇上眼下眼里容不下旁人,且让珍贵妃再得意一阵子,她那么个性子,如今被皇上宠的越发不知天高地厚,皇上就是在偏宠她,也耐不住她自己消磨皇上的耐性,要不了一年半载,皇上便会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