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让我自杀?不行不行,都得拿出真本事。”
宁思贞笑道:“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
袭宝珍道:“那就是你今天手气太差了,不过,没关系,婉贵妃一会儿会垫底的。”
聂青婉道:“小心我让你们输到哭。”
一句话惹的三个姑娘都叽叽喳喳起来,说看谁把谁输到哭,就在这样热热闹闹你来我往的氛围里,牌声轰隆轰隆地响了一圈又一圈,然后聂青婉不单把之前杨仪澜输的钱给重新赢了回来,还额外赢了不少,对面的三个姑娘都输的锤头顿足。
李玉宸道:“婉贵妃还真是天才。”
宁思贞道:“我要拜你为师。”
袭宝珍道:“能不能手下留点情啊?我再输就真的要哭了。”
杨仪澜噗嗤一笑,说道:“我师父厉害吧?”
三个姑娘美眸一瞪,睃着她:“谁是你师父?婉贵妃都没开过口,何时收你为徒了?”
杨仪澜仰仰下巴,一脸自豪得意道:“婉贵妃在帮我打,当然就是带我的意思啊,既是带我,那必须是师徒啊。”
三个姑娘都拿袖子甩她:“歪理。”
聂青婉道:“往后有空我会多来陪你们玩的,到时候带你们一起飞。”
四个姑娘高兴之极,却不能再继续了。
太阳越来越高,凉轩里也越来越热,差不多也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又结束一局后,李玉宸说:“不打了吧,进屋里坐会儿,眼看中午了,婉贵妃留在府里吃了饭再回吧?”
聂青婉想着今日无事,也就应了她。
只不过,玩的太开心,忘记向殷玄通知这件事,殷玄压根不知道,等他从御书房离开,回了龙阳宫,发现人不在后,问了李东楼。
李东楼自昨天殷玄要求近一个月都宿在宫中暗中观察王云遥后就守在龙阳宫了。
他没得到皇上允许,时刻跟在婉贵妃身边,故而,就守在龙阳宫没动。
今早婉贵妃离开他是知道的,但没敢拦。
殷玄问起了,他就回答了,还说婉贵妃是带着冼弼一起去的烟霞殿,这会儿又去了星宸宫,大概留在星宸宫吃饭了。
殷玄眉头皱起,带冼弼一起去的烟霞殿?
他不是说了,不准她去烟霞殿的吗,她怎么还去了。
去了就算了,偏又将冼弼带上了。
他吃饭前不是表明了态度不准她带冼弼吗?她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殷玄一想到聂青婉事事都想着冼弼,把他的话视作耳边风,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又何尝不是把他当成了一股风,她的眼里,看到过他吗?
殷玄手指攥紧,呼吸又闷沉地喘了起来,他望着空荡荡的宫殿,心口撕裂般的疼,幽黑的瞳里泛起狂燥的猩红之气,这一刻,他只想囚禁她,让她永生永世只能呆在他的身边,连轮回都不能。
惊觉到自己竟然生了如此恐怖的想法,殷玄猛地抱住了头,进到宫殿里,找了个龙榻坐了下去。
他缓着内心里的情绪,闭上眼睛,压住内心汹涌而起的狂燥暴乱。
随海不明白好好的皇上怎么好像又不对劲了,似乎从今天在御膳房开始,婉贵妃跟皇上提到明贵妃,又提到冼太医,皇上就开始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这二人?
可这二人怎么能影响到皇上呢,明贵妃虽然以前受宠,可那宠也是因为烟霞殿,却并非因为她这个人,如今,明贵妃也过气了,应该影响不到皇上才是,冼太医就更加影响不到了,可早上那会儿,皇上还是为此而跟婉贵妃置气了,皇上什么时候因为别人而生气过?
那么,不是这二人,就是婉贵妃了。
是婉贵妃就好办呀。
随海心思一动,赶紧跨门进去,冲殷玄道:“皇上,婉贵妃每天一个人呆在龙阳宫里,除了眼巴巴地等着皇上外,她也没有事情可做,别的妃子也不敢来龙阳宫打扰她,她一个人,难免会苦燥寂寞,她才得了宠,自然想亲近一下后宫里的人,而后宫里头,脾气最好又最亲和的就是宸妃了,再加之婉贵妃是从西苑出来的,头一次中暑也是宸妃给她喊的御医,想来婉贵妃跟宸妃相处的挺好,这一苦燥寂寞,必然就会想着去星宸宫找宸妃聊聊天,大概是中午了,被宸妃留下了,婉贵妃又不好婉拒,就留下了呢!”
殷玄眉头微皱,单手支着额头,说道:“你不用为她说好话,她想在星宸宫用膳,不能派人通知朕一声吗?朕有说不让她四处走动吗?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前提是,她得跟朕说一声,让朕随时知道她在哪儿。”
她眼巴巴地等着朕,明明是朕眼巴巴地回来,扑了个空。
再者,他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吗?
殷玄猛地一甩龙袖,起身说道:“摆驾星宸宫。”
殷玄来到星宸宫,事前没派人通知,完全让星宸宫里的宫女太监甚至是主子们都措手不及,本来五个姑娘坐在膳堂里正在有说有笑地吃着饭,被人通知说皇上来了后,五个人都是一惊,慌忙搁了筷子,擦干净嘴角,在宫女们的搀扶中慌慌张张出来,迎接圣驾。
路上,李玉宸蹙眉道:“这大中午的,还是吃饭的时候,皇上怎么跑到星宸宫来了?”
聂青婉叹气:“希望不是来找我的。”
杨仪澜小声道:“很可能是来找婉贵妃的,婉贵妃今日留在星宸宫用膳,可有跟皇上说?”
聂青婉道:“没有。”
李玉宸道:“你可真行,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派人去通知一声。”
聂青婉微皱眉,说道:“我忘了,你们也没提醒我呀。”
李玉宸一噎,她那会儿也没想起来。
宁思贞、袭宝珍和杨仪澜也没想起来,皇上从来不留宿她们殿,说是生活在宫里,其实跟独居差不多,哪里知道那么多规矩。
宁思贞见聂青婉皱眉了,连忙宽慰道:“皇上现在很宠爱婉贵妃,一会儿见了皇上,认个错,态度好一点儿,应该就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
袭宝珍也道:“是呀,皇上是九五之尊,定然很爱面子,你不要让他落面子就行了。”
聂青婉道:“我倒没事,就是好好的一顿午饭,被搅扰了,扫兴。”
四个姑娘嘴巴一闭,纷纷瞪眼,心想,皇上都杀到门口了,你还在埋怨扫兴,你真是奇葩,这会儿不是该担心皇上生气,治你什么罪吗?
这才刚封妃,还没行大典呢,皇上一句话就能让你从天堂跌到地狱里去,你不想着等会儿怎么哄好皇上,还说扫兴!
别这么得瑟行不行?
看着很想让人揍一顿。
四个姑娘各自喘着气,被刺激到了。
还没走到门口,刚出主殿大门,就与已经走过来的殷玄碰上了,五个人齐齐行礼。
殷玄看着眼前的五个姑娘,视线一转,落在聂青婉身上。
原本,殷玄是该生气的,气她不听他的话,气她把冼弼看的比他还重,气她心里眼里都没有他,可所有的怒气和闷气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奇迹的就平息了。
见她低着头,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她的身上,他眉心一蹙,上前就把她拉进了自己的御伞下。
聂青婉还没站稳,就被他搂住了腰,按在了怀里。
李玉宸、宁思贞、袭宝珍、杨仪澜皆低着头,不敢偷看。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也低着头,不敢偷看。
随海倒是飞速地看了一眼,主要是看殷玄的脸色,见他脸上的神色由冷转暖,由紧绷转为松弛,一路上过来都紧紧地抿着的彰显着怒气的薄唇也轻轻地扬起,似乎是笑了,他就知道,皇上炸起的毛又被婉贵妃给抚平了。
就那么抱一下。
哎,皇上你真是没出息到家了,至少得吻一下吧!
随海垂下头,也不敢看了。
殷玄搂住聂青婉的腰,伸出手掌在她额头擦了一下,擦到薄汗,他拧眉:“大中午的,出来怎么也不撑一把伞?”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一听,吓的立马跪了下去,磕着头说着一时没注意,请皇上恕罪的话语。
殷玄没管她们,只看着聂青婉,见她没有脸红中暑或是难受不舒服的现象,他心里才慢慢踏实,然后扭头让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起身,再之后又问聂青婉:“还在吃饭吗?吃饱了没有?”
聂青婉道:“正吃着,还没吃饱,皇上来了,我们就出来迎接了。”
殷玄道:“朕也饿了,一块儿吃吧。”
李玉宸立马在前面带路。
杨仪澜、宁思贞、袭宝珍跟随在后面,丫环们又跟在小主们的后面。
再后面就是随海和李东楼,还有撑着御伞的两个禁卫军。
再之后就是宫女们了。
一行人去到膳堂,殷玄看了一眼吃到一半的饭桌,实在没胃口坐上去,就让随海到另一个厢房重新摆了一桌,他拉着聂青婉过去。
李玉宸赶紧让人去通知厨房那里摆菜,还好因为今天聂青婉在这里,厨房那里备的菜有多的,不然,皇上吃什么?
吃饭的时候殷玄什么都没说,吃完饭殷玄也没留下,带聂青婉走了。
殷玄来的时候是坐的马车,回去自然也坐马车。
靠在车厢壁上,他支着手肘看着对面的聂青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起身,走过去将她抱起,靠在了她那一侧的龙榻上。
殷玄把玩着她的发丝,说道:“你今日去了烟霞殿?”
聂青婉道:“去了。”
殷玄问:“带冼弼去的?”
聂青婉道:“是带冼太医去的。”
殷玄道:“给明贵妃号诊了?”
聂青婉道:“号诊了。”
殷玄淡淡嗯了一声,似乎没生气,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没责备她不听他的话任意妄为,他只是倏地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很久之后,他松开她。
聂青婉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嘴,瞪着他道:“以后不许吻我。”
殷玄沉着声音道:“不可能。”
聂青婉气的拿手指着他,很想吼一句:“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是你母后,还敢这么对我,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可想是想,她却不敢真这样说,她气呼呼地瞪着他,除了指着他,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聂青婉自认自己能摆平一切,却独独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一个老是喜欢吻她的男人,当然,殷玄喜欢吻的很可能不是她,而是原本属于这个身体的主人华北娇,可她不是华北娇啊!
聂青婉真是心累。
千算万算没算到殷玄会喜欢上华北娇。
聂青婉收回手,气的一翻身躺在榻上,拿背对着殷玄,眼睛望向窗户外面了。
窗户在紧紧地闭着,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却能听到后面的动静,听到殷玄走过来的声音,她一惊,又要翻身转过来,却被胳膊一伸搂在了怀里。
殷玄低声道:“你是不喜欢朕的吻还是觉得朕的吻技不够好?若是不喜欢,那就尽快喜欢,若是觉得是朕的吻技太差,那……”
他顿了一下,呼吸似乎也跟着椯了一下,低低地带着磁性僚人的声音说:“我们多练练,好不好?每天练习十次或是二十次,朕一定会有很大的进步,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的。”
聂青婉冷着声音说:“你想得美。”
殷玄低笑,把她翻转过来,面对面地抱着,搂着她柔软的娇小的身子,满满的幸福与喜悦,他的下巴压着她的肩膀,轻声说:“朕想的还有比这更美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聂青婉抿唇,不吭声,但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殷玄哈哈地笑起来,笑的好不开怀,他把她的小脑袋从怀抱里拉了出来,看她柔柔的嫩嫩的脸,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唇,还有如星辰大海一般漂亮而璀璨的眸子,那双眸子此刻正含着怒光瞪着他,嘴巴也嘟的老高,愤怒的脸彰显着一种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的样子。
可她踹不动他。
他的太后啊,无所不能,执掌天下,运筹帷幄,却手无缚鸡之力。
这一世,朕不欺负你欺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