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主子,那就是皇上,而且我跟冼太医并不熟,也当不起他的主子,那一天我其实跟你说过,我是奉皇上的意思带冼太医去给明贵妃看诊的,你若真要谢,得谢皇上,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任何功劳,若真要说功劳,大概我就是当了个领路人。”
拓拔明烟噎了噎,立马解释:“我并无构陷婉贵妃的意思。”
聂青婉伸手,把茶杯递给浣西,她的另一只手还压在书页上,此刻那压在纸页上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漫不经心道:“无所谓,明贵妃是什么意思,我并不在意,这答谢之礼既是找错了人,那你便回吧。”
拓拔明烟问:“那天当真是皇上让你带冼弼去给我开药方的?”
聂青婉道:“是的。”
拓拔明烟垂了垂眼,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但礼物既拿来了,就请婉贵妃收下吧。”
红栾刚递出礼物,浣西没接,红栾又将礼物收了回去,这会儿听到拓拔明烟的话,她又把视线递了出去。
红栾等聂青婉指示。
聂青婉抬眸,朝红栾手上的礼物看了眼,不浅不淡地道:“无功不受禄,礼物你还是拿回去,治好你冷毒的功臣一是皇上,一是冼太医,你要谢的是这两个人,与我无关,受之有愧,我心就会难安,明贵妃若真是见不得我好,就将礼物留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拓拔明烟哪可能再执着地将礼物送出去。
见不得婉贵妃好?
哪怕心中真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不可能承认。
拓拔明烟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得让红栾再将礼物收回来,略显不悦地告辞,回了烟霞殿。
拓拔明烟走了之后聂青婉就越发的疲累,也不管是不是快到午时了,她站起身,放下书,让浣西又伺候她躺下了。
躺到中午,殷玄回来,她也没醒。
殷玄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睡的昏沉的女子,他俊美的面孔微微蹙了蹙,扬声把浣西喊了进来,问她聂青婉是何时睡下的。
浣西答说:“近巳时的时候。”
殷玄眉头微皱,淡‘嗯’了一声,又挥手让浣西出去了,等浣西离开,殷玄伸出左手,轻轻地握住聂青婉的左手,按在掌下摩挲,右手抬起来,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薄汗,再将她脸颊处的发丝给拂开,他没上床,就坐在那里陪着她。
聂青婉这一觉睡的并不长,一个钟头多一点儿,这一个钟头多的时间殷玄都坐在那里陪着她,等她醒了,他这才让随海通知御厨那边传菜。
传菜的功夫,殷玄将聂青婉抱起来,给她穿衣服。
聂青婉迷瞪着眼抱着他的脖颈,四肢都不愿意动,看起来还是极为困倦,殷玄吻了一下她的面颊,低声说:“吃完饭再继续睡。”
见她不想动,他也不给她穿衣服了,直接又让随海去通传,把饭菜摆到寝宫里来,殷玄抱着聂青婉去吃饭,吃完又把她放到床上,他脱了外衣,陪她一起睡。
申时的时候,殷玄起来,可聂青婉还在睡,殷玄也没惊动她,自己轻轻地下床,放下四周的幔帐,喊了随海进来伺候。
临走去御书房的时候,他把浣西喊了进来,候在床前,看顾着聂青婉。
殷玄前脚走,后脚袭宝珍就来了,但见聂青婉在睡觉,她又回去了,回去找到宁思贞,跟她说聂青婉在睡觉,没办法打牌了,于是宁思贞就去喊了杨仪澜,她三人将就着玩。
聂青婉今天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这让殷玄觉得,是不是他晚上太过分了,让她完全没能休息好,所以才一整个白天都昏睡。
虽然自己对她越来越上瘾,但为了能让聂青婉晚上也能休息好,殷玄就控制住,减少次数,减少时间。
但聂青婉嗜睡的情况并没有减缓,后来的两天,她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殷玄就觉得不对劲了了。
殷玄喊来王榆舟,让他给聂青婉号脉,看聂青婉是不是怀孕了,怎么老是昏睡。
王榆舟号了脉,摇头说:“婉贵妃并没有喜。”
殷玄听到‘没有喜’这三个字,期望的心一下子从天堂跌进地狱,为什么还是没有喜?可没有喜怎么老是睡呢?
殷玄一下子又忧心忡忡,不知道聂青婉的身体哪里出问题了,便让王榆舟仔细地查看。
王榆舟用心地给聂青婉探了好几次脉,都发现聂青婉的脉象平稳有力,没有任何异状,王榆舟便说:“皇上,婉贵妃的身体十分健康,没任何不利之症。”
殷玄冷峻的眉头一直紧紧地拧着,闻言说道:“没有问题怎么一直昏睡?”
王榆舟道:“可能是到了八月,正逢夏秋交际,泛起了夏日秋困,这不是问题,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殷玄不放心,又传唤了冼弼过来,让冼弼给聂青婉号诊,冼弼诊完,也说聂青婉没有喜,身体也正常。
殷玄听着,怎么都没办法松下心来,他坐在床沿,眼睛里蓄满浓浓的担忧,知道冼弼和王榆舟都诊不出来什么,他挥手让他二人下去了。
等殿内安静下来,殷玄紧紧地扣着聂青婉的手,心里无端的就泛起一阵惊恐,别人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可他知道。
她之前都好好的,从来没出现这种昏睡的现象,可如今,她没有怀孕,却时不时的昏睡。
起初也就是睡个一小会儿,可现在一睡就会睡很久。
殷玄不愿意往那个可怕的方向想,可她是重生归来的人,灵魂寄附在华北娇身上,一开始没排斥,现在是不是产生了排斥?
她这么昏睡下去,是不是再次醒来,她就不是她了?
殷玄吓的呼吸顿止,手脚冰凉,眼中震裂开无限惊恐,他猛的一下子俯身,双臂摇着聂青婉的肩头,用力地将她摇醒,一边摇一边惶恐地喊:“婉婉,不要睡了。”
摇了很久,终于将聂青婉摇醒了,聂青婉睁开惺忪的眼,见殷玄抓着她,她就知道是他把她闹醒的,她不满的咕哝:“你干嘛呀!”
殷玄一下子将她抱起来,锁到怀里,他紧紧地按着她的头,呼吸急促,眼睛里涌出湿热,心窝处像鼓一般的撞击着,他低头吻住她,甜蜜痛苦,煎熬恐惧,世人都不知,这幸福是他偷来的,他多么的害怕这样的幸福会眨眼之间就没了。
她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殷玄吻着吻着眼眶就变得赤红,有泪盘桓,喉咙重重地堵着一团棉花,很久的时间他都说不出一句话,吐不出一个字。
他怕她的灵魂会再次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
一开始聂青婉没发现殷玄的异样,后来就发现了,因为他浑身都在颤抖。
聂青婉不明所以,伸手推了推殷玄的肩膀,殷玄立马将她的小手捉进怀里,克制着恐惧的声音说:“我们出去走走,你不要睡了。”
聂青婉见他说话的声音挺正常,又加上困意让思维不那么活跃,就没有多想,她见他没事,就又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蹭了蹭,困倦道:“不想动,想睡觉。”
她说着,靠在他怀里就又睡了。
殷玄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控制着心里的惊恐,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张嘴就在她唇上一咬。
这一咬着实用了力道,疼的聂青婉忽地惊醒。
殷玄捧着她的脸,沉沉的声音说:“不睡了,婉婉,朕带你出去走走。”
聂青婉摇头:“不要走,要睡觉。”
以前她说睡觉,殷玄是一百万个同意加高兴,可现在,他不能让她睡了,他不能让睡眠夺走她。
殷玄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聂青婉就去衣柜前取衣服,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