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磨不透了,浑身血腥的戾气收敛了,变成了满身皇气和贵气,雍容矜贵,卓逸倜凡,俊帅的脸仿佛天地之手造出来的一般。
封昌被他盯着,蹙了蹙眉,啧啧道:“你别这么看我,我不会被你的美色迷惑的。”
殷玄笑:“你也不用跟我打马虎眼,用四年的时间摆平三个女子,你还觉得很厉害,我都不想打击你。”
封昌一噎,上前点着他的龙桌:“嗳嗳嗳,你以为你说的那件事好办呀?那三个姑娘有多难打发你不知道吗?”
殷玄把身子往龙椅背里一靠,侧眸看向旁边的随海。
随海缩着脑袋。
四年前去封昌家,随海是跟着去的。
去了太子也没避讳他,跟封昌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在悬在脑袋过活了。
如果他不能尽忠太子,必然会死。
这四年的时间,太子绝口不提那晚的事情,随海就知道,太子其实是在考察他。
随海垂着头,当个隐形人一般站在那里不动。
殷玄又收回视线,冲封昌说:“虽然拖沓,但好在赶得及时,在我二十岁及冠之前,把她三人打发出去了。”
封昌说:“还有十天吧,你就加冠了。”
殷玄说:“嗯,十一天。”
封昌说:“加冠之后,大概就是你的登基之日了。”
登基么。
殷玄捏了捏手,婉婉倒是提过,可他在这种事情上自然是顺着她的,她安排什么时候,他就接受什么时候。
皇上和太子的差别是什么?
可能也没差别。
对他而言,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这样的身份都没办法爱她,更没办法娶她。
当了皇上,坐拥江山,主宰天下,他想要谁都能要,可唯独,他要不了她。
那么,这个皇上对他有什么吸引力呢?
没有。
既没吸引力,也就没什么期待。
殷玄淡淡说:“太后还没定日子,不过她以前提过,也是说加冠之后。”
封昌说:“是呀,她还召集大臣们一起商议过,有很多大臣们说就赶在你的加冠之日登基,但太后还没决定,我看啊,不是你加冠之日就是你加冠之日的第二天,你就正式登基为帝了。”
殷玄说:“可能吧。”
见他兴致不大高,封昌笑说:“怎么,当太子当习惯了,不想当皇上?”
殷玄说:“没有啊,谁不想当皇上呢。”
封昌摸着下巴:“可我见你似乎不大高兴。”
抬了抬眉,殷玄没什么情绪地说:“我是在想,依太后的脾性,我前脚登基,后脚她就会给我塞个皇后,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妃子,当太子的时候,大臣们不会过多的干预这件事情,可当了皇上,大臣们也会掺和,到时候我想推都推不了。”
封昌非常不理解他的这话,更加不明白他的苦闷。
封昌问:“你为什么会想推呢?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是皇上,娶皇后,纳妃子,这本就是你该做的事情,而且,你都二十岁了,身边却连个女人都没有,太后虽然没说,可太后心里肯定着急呢,你不要只想你自己,你也得为太后想一想,二十岁的太子了,身边还没个女子伺候,太后会顶着压力的。”
说着,正准备张口问他一句:“你难道就没想过女人?二十岁了,不可能没慾望。”
可眼神瞥到一边的随海,他就没直接问。
封昌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想过女人了,所以他二十三岁就娶妻了。
征战的时候他没功夫想那些,可等休养生息了,他没娶正妻,他也还是需要女人来排解的。
这是正常的身体需求,他就不信殷玄二十岁了,没这方面的需求。
封昌冲殷玄使了个眼神,让他把随海遣出去。
虽然不知道封昌想做什么,但殷玄还是把随海遣了出去。
等御书房里只有封昌和殷玄了,封昌这才直言讳地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殷玄一听,俊脸瞬间一红。
他轻微的,甚至是有些羞涩的别开了脸。
晚上有没有想过女人?
老早就想过了。
曾经有一晚,他甚至……
想到那一晚自己罪恶的心思,殷玄缓缓吸气,感觉呼吸都紧了。
他有多想婉婉,只有他自己知道。
四年的时间,他的心魔如入了骨髓一般折磨着他。
可同时,又甜蜜着他。
殷玄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每天去向她请安,每天去陪她吃饭,看着她,短暂地陪着她,于他而言,是多么的快乐。
可夜深人静了,这种快乐就转化成了无尽的痛苦。
他曾经无数个黑夜里想,她为什么要是太后,她如果不是太后就好了。
后来这个思想也成了心魔。
两个心魔,两道地狱之门,成了他再也摆脱不掉的枷锁。
封昌见殷玄罕见地红了脸,一下子蹦跳了起来,咦了半天,哈哈大笑说:“你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了,是不是?”
殷玄低咳一声,说道:“没有。”
封昌说:“你可别想诓我,你多大,我多大,你想诓也诓不住我,说说,是哪家姑娘?你既有喜欢的姑娘了,怎么不向太后提?你提了,太后肯定会同意你娶的,当然,我更相信,你看上的姑娘,一定配得上你,你不用担心太后会棒打鸳鸯。”
他又凑上前,十分八卦地问:“哪家姑娘,叫什么?那姑娘喜欢你吗?你们有没有……”
他毫不知羞地甩两字:“亲过?”
殷玄的俊脸一下子胀红。
有没有亲过?
当然亲过。
在丰丘,她照顾他的一个晚上,他就偷亲了她。
那是真真正的正的亲。
后来,在梦里,他亲过她好多次。
不单亲过,还……
殷玄忽的一下子站起身,瞪着封昌:“不跟你说了,我回宫休息一会儿。”
封昌拦住他:“跟我害什么羞,不用害羞,我是过来人,我成过亲的,可以传授你追姑娘的经验。”
说着,一顿,又笑道:“不过,你应该用不上这些经验,你这脸一摆,你这身份一摆,哪家姑娘不乐意跟你呀。我就好奇,你看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快说说,不然我一整天都会心神不宁。”
殷玄不可能跟封昌说他心里爱着的姑娘是谁,只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喜欢的姑娘,我只是,晚上幻想过。”
说完,立马推开封昌,走了。
他回到自己的宫里,把自己关在屋里,哀声叹气。
晚上他就梦到了聂青婉,在他怀l里l娇l喘。
那长长的黑发裹着玲珑的身子,轻颤,双眼淌着蜜一样的光,像水雾一般缠上他的心。
那一刻的殷玄几乎疯了,是的,他疯了,他魔了,他将她押在身l下l狠l狠的蹂l躏。
极尽一个男人的强悍占l有着她。
那是一个多么酣畅淋漓的夜,对殷玄而言,这一夜多么的美妙。
可梦中的世界有多美,醒来的世界就有多残酷。
当他睁开眼,伸手摸向床边,没有摸到梦中女子的身子,摸到的只是一片冰冷的就铺后,他发汤的身子也跟着一冷,火l热的心也跟着骤然生寒。
他躺在那里,睁眼看着头顶的龙帐,身体还浸透着层层的欢乐,可眼睛已经湿润了。
夜很黑,周遭很静,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而随着这些呼吸声而起的,是他再也无法克制的,想要得到她的心。
婉婉,我该怎么办。
殷玄将脸蒙进被子,一个人在黑夜里沉浮着他的纠葛。
心魔与理智,自这夜起,也在他的世界天秤里开始两相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