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定下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孙立安沉默良久,终于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从前,你父亲曾经说过,等以后老了,便告老还乡,带着一家人去石滦城,依山傍水,小院悠闲,好不自在。那是他最钟意的地方,你们以后若是改变心意了,离开京城,去那里也可。”
叶初棠眉心微动,与他对视一眼。
这时,城门处的行人陆续多了起来,不时有人往这边好奇看来。
叶初棠轻轻颔首。
“多谢。珍重。”
……
“你们叶家人,还真是够重情重义的。”谢安白双手抱臂,瞧着那渐渐远离的队伍,摇头,“想当初他承了你父亲多少恩情,最后却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和你父亲彻底闹僵。这人自私至极,沦落到今日境地也是活该,你又何必多费心思?”
叶初棠道:“当年之事,是非对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今日过来,也只是想把从前的账都清了,并未多想其他。”
谢安白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心里有数,也没再多说。
他捏了捏小五软嫩的脸蛋。
“你家阿姐心软,可容易被欺负了,你可得好好看着啊1
小五眨眨眼,而后用力点头。
——嗯!她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阿姐的!
谢安白退后一步,笑着拱了拱手。
“行了,我还有点事儿要出城去办,就此告辞了。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拿着之前送小五的哨子去忠勇侯府便是。”
原来那金哨子还是这般重要的信物?
叶初棠微愣,倒是有些意外。
她很快回神,牵着小五再次郑重道谢。
谢安白心里轻啧,一个金哨子算什么,只要将来能拿捏沈延川,那这礼就送得值!
他笑眯眯收了扇子,拱手道别。
……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未引起任何波澜,没有什么人知道叶初棠专程去送了孙立安一程,即便是知道的,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二人真的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京中热闹无数,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尤其最近光禄寺韩桐陷害赵汉光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走了,又哪里顾得上一个孤女和一个阶下囚的一小段往来?
那天之后,叶初棠又在家中歇了几日,直到国子监放旬假,叶璟言和叶雲风回家,叶初棠才将一本黄历递了过去。
“我选了几个日子,准备为爹娘和阿兄迁坟立碑。阿言,看看选哪个好?”
叶璟言接过,叶雲风也凑过来跟着看。
看清上面紧挨着的三个红圈后,叶雲风眼皮跳了跳。
“阿姐,这就是……你选的?”
“是埃不过只是提供几个方案,最终还是要阿言来定。”叶初棠抿了口茶。
叶雲风:“……”
这有什么挑的?这三个日子都挨着呢!
叶璟言却似乎对此并不意外,抬手点在最前面的那个红圈位置。
“就这天吧,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