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里年龄刚过四十的汤老板洗脸时照着镜子现这多半个月里自己仿佛老了十岁。吃饭时汤老板的老婆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问清怎么回事之后也跟着唉起气来两口子直到熄灯睡下后还辗转反侧的在想着这件事情如何是好。
第二天早晨大华游戏厅开门后进来的第一个人不是玩游戏机的而是久不露面的老房东。汤老板连忙把老爷子让进去刚倒上茶水坐下来老头开口就说:“小汤啊这眼看着都到年底了欠着的房租你是不是先交了?”
汤老板陪着笑脸假装为难的说:“高叔不是我欠着不想给是这段时间生意实在不好手头没钱啊。你看我这债又欠不黄我晚交几天这钱不也还是给你了嘛。”
老高头端过茶水吹了吹慢条斯理的说:“你也知道这钱欠不黄啊一个月挣好几千的时候还拖着我不舍得给这每月的几百块呢现在生意不好了这钱是不是更难往外掏了?”
汤老板连忙解释:“你看我这每个月光电费就将近四百了还要经常修( 理机器雇人也得花钱一个月哪能赚好几千啊交了房租剩的钱刚够养家糊口的。”
老高头喝了口茶水皱眉摇了摇头放下杯子说:“连包茉莉花茶你都不舍得买用这散装的茶末子对付都说这人越有钱越小气老话真不假啊。你一个月能赚多少其实我也早就知道一些明知道拖不黄还整天欠着我那几百块钱房租这不是缺钱是你抠门。这老胳膊老腿的我也没功夫整天往你这跑了头年先这么凑合着吧二月房租我不要你的了给你一个月时间搬走。”
汤老板一听急了连忙从柜台后面跑出来拽住站起要往外走的老高头说:“高叔!咱不是说好了么这房子除非我不租了自己走你不能先赶我走!当初签的协议我可是一直都收着呢。”
老高头抖了抖袖子挥开汤老板的手:“别和我提那协议你又想欺负我老实人不懂法拿那协议压着我呢?我都告诉你得了这房子前几天被我卖了现在房主不是我了那协议现在就是废纸一张。今天是我来和你要房子我好说话你要是不痛快搬走下次就是别人来找你要了恐怕他们可不好说话。”
说完老高头不理呆站在那里的汤老板拿起拄在一边的手杖径直推门走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候昨天的那群小伙子又来玩了。汤老板没接小伙子递到面前的五块钱无奈的说:“我这游戏厅不打算在这继续开了过完年就搬走你们几位以后就别再来了。”
小伙子乐呵呵的把钱收了起来对汤老板说:“李哥说了二月的房租给你免了算是他送你的。三月一号早晨咱们进来装修的时候希望别在这里再看到你的东西。”
汤老板看着十来个人往外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本来开得好好的游戏厅因为自己犯贱使坏得罪了人一个月之间就被挤兑得只能搬家了。那小伙子走到门口想起点事回头又说:“还得提醒提醒你水电费你可得交清了再走别欠着那么点钱不舍得给到时候咱们还得四处找你去要。”
……
腊月二十五、腊月二十七年味儿越来越浓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孩子们也都缠着长辈要来几毛钱去买串鞭炮拆成一个一个的点上一根香跑到外面去放炮。
二十八这天上午林紫纹同往年一样早早跑去爷爷家帮忙打扫卫生。大人们这时候还在单位上班每年都是杨霖、林紫川和林紫纹三人这一天跑来帮老林头两口子干活这个好习惯似乎从林紫纹上小学开始就养成了多年已成自然。
林紫纹刚推开院门扑棱一声一个篮球大的灰影从院子里窜了出去林紫川手里拎着菜刀满脸是血的冲了过来林紫纹吓了一跳还没转过神来林紫川就冲出了院子。杨霖也在后面追出来一手戴着只劳保手套一手端了半碗血嘴里大喊:“紫纹快帮忙抓住它!”
林紫纹回头一看那灰影却是只土鸡此时正嘶叫着沿着胡同逃跑脖子下面滴淌着血珠。原来这两个人正在杀鸡因为技术不高被鸡挣脱了出来自己开门进院的时候被这鸡窥到一线生机夺门而逃了。
三人在小胡同里围追堵截几分钟后那只灰鸡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蔫巴在地上被抓了回来。杨霖手里的半碗鸡血早就不知道泼洒到哪里去了林紫纹来得晚只在裤腿和鞋子上溅到些血在雪地里抓了两把雪团就擦干净了见林紫川脸上身上到处是血迹杨霖赶忙拽着他回去冲洗把鸡丢给了林紫纹。
林紫纹拎着抽搐将死的土鸡进了院子这平时干净利索的小院此时一片狼藉立在门口的扫帚歪斜在一边墙角装年货的竹筐也掀翻在地筐盖滚在一旁。角落里还有两只被五花大绑的鸡正哆嗦着出阵阵哀鸣估计已经被刚才的情景吓得傻了。看来这两人刚杀第一只鸡就失手了而手里这只鸡在自己进门之前已经在院子里亡命逃跑一番了。
院中放着个大铝盆估计是杨霖和林紫川准备放死鸡用的林紫纹把鸡丢了进去端起盆进屋。杨霖正拿着抹布帮林紫川擦衣服见他进来忙说:“那两只一会儿再杀正好水也热了先把这只鸡烫了吧!紫纹你会不会烫?”
林紫纹摸摸那只死鸡已经快凉了从炉子上拎起水壶慢慢浇了下去抓着爪子给鸡翻了翻身两边烫好后放下水壶拿起砧板上的菜刀说:“那两只我来杀吧看你俩笨的杀只鸡比上前线打小日本还费劲。”
杨霖撇嘴哼了一声说:“你行不行呀就你那小样还杀鸡呢一会儿割到手可别找你姐哭!”
林紫川见林紫纹拿着菜刀往外走也劝他说:“紫纹杀鸡没那么容易啊看大人杀起来挺容易的我和咱姐一试才知道这玩艺麻烦着呢。”
林紫纹嘿嘿一笑:“不就是只鸡么你俩出来看着我教你们怎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