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寂静如一汪秋水,彻骨寒凉。
一坡碧草被点了露珠,在苍白的月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绿光,长长斜斜地伸展着幼嫩的叶片。
“曲曲——”草间不知藏在何方的蝈蝈,懒洋洋的出慵懒的叫声。
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慢,渐渐如瞌睡虫一般爬上人的眼。
修仙观外的山坡上,有两个人影在皓月当空下飞纵着。
赵小玉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别过头去,尽量不去看令狐行那呆子。
真搞不懂,既然他心疼那破拂尘多过心疼她这个大活人,又何以还要执意留她三月,传她那什么无上轻功腾云诀?
害她白天当了整天的玉机子,晚上还当半夜的赵小玉。
都三个月了,这九十天里,没有一天她不是顶着两只“熊猫眼”扮仙道,当心理医生的,若不是这段日子的实践让她这个蹩脚心理医生,逐渐转正,否则,好几次催眠的时候,又差点把自己给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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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都是那令狐行害的。
好好的,学什么武功?
她本就不喜欢习武。
令狐行说了百次,江湖中人必定要会点武功的,就是打不过,逃跑也要一流的技巧。
但若要她选择,她还是情愿做那什么芊芊弱质女子,那厮杀于疆场,扬名于江湖的事情,还是让男人做好了。
令狐行飞跃触地,额头上竟然挂着一颗颗汗珠,为了能让赵小玉在短期内便学会这无上轻功腾云诀,他算是尽了全力了,甚至不惜损耗自己三年的功力。
初听师叔清虚子说,赵小玉不是这里的人,他就明白,她定是要在某一天离开的,但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么快。
想起那修仙观内,桃花树下,那掬起一捧桃花瓣轻言巧笑的人儿,那做的一手靓汤取名为“息妫汤”的人儿,那范阳郡城头月色深处亲吻他面颊的人儿,那以为他只稀罕拂尘而并非留恋她的人儿……
聪明如玉是也,糊涂也如玉。
今后也许便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她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教得也有些心猿意马,口中念着腾云诀的心法,只求她记得住。
“腾云决一共分为九成,第一层,真气逆行,真龙卧足;第二层,行形换息,吐纳正元;第三层,飞身众岳,腾云驾雾;象曰九四,或跃在渊——第四层,飞龙在天……”
看着她又打了一个哈欠,这是她今晚打得第十二个哈欠了。
令狐行一直在心里默数着她打哈欠的数量,定定地看着她的容颜。
月光下,皎洁如诗,她那张纯白的脸上,两颗亮晶晶的眸子因为哈欠而挤出两颗斗大的水珠儿,如珍珠一般挂着,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盯住他这位师父。
他不由得心生爱怜,竟然不知不觉伸出手,想抚摸那张熟悉的面孔,骨子里觉得甚是亲切。
“我说……那个……令狐师父——如果没有内功,你光让我背这些心法,每晚带着我练这些腾跃的法门,也还是没有用啊,没有师父,我还是不能飞上天啊,跟个风筝有什么区别?”
赵小玉眨巴着眼,问道,一个哈欠下去,又一颗泪珠儿,挤了出来,顺着光滑细腻的脸颊,一路无阻的落下来。
令狐行猛然回过神来,急忙抽手,转过身,生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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