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很轻易便在高等位份中占得一席之地了,当初永丰皇帝的后宫充盈。
他又在位年久,高位妃嫔早被有资历且家世好的旧人占满了,后来再入宫的,不论多么得宠都最终也只能卡在贵人的位置,再也无法晋升,直到有高位妃嫔离世或被贬降才能补上缺位。
所以当初皇帝一继位就把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之位给了奴籍出身的侍妾康氏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本朝往上数确实有过平民、宫婢出身的皇后,但都是母以子贵,作为储君、嗣帝生母才被册立或追封的。康氏出身低贱,是最低等的奴籍户口,又并无诞育子嗣,初封贵妃也实在是太过了。依他们看,即便念着康氏是潜邸旧人的份儿上,封个嫔位也就到头了。
可这康氏一上来就便占住了贵妃之位,其余世家女子除非能够荣登后位,否则永远要屈居在康氏这一介奴籍贱婢之下了。只不过当初期盼入宫,且视贵妃为敌的贵女们,怎么也没想到。
她们不仅不会屈居在贵妃之下,她们甚至根本没有入宫的机会,不过俗话说,七年之痒,七年之痒。
康贵妃从被纳为秦王世子侍妾至今也有整整七个年头了。可再如何倾国倾城、妩媚动人,七年日日吃同一道菜也早该吃腻了席间不少人暗暗朝上打量在皇帝下首的贵妃。
只见她一身石榴红织金百鸟朝凤袄裙,头挽高髻,戴着整套赤金镶红宝石头面,单扫蛾眉,轻点朱唇,眉心贴着精美的花钿,容貌秾丽,明艳动人。
不过秀丽眉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愁云,面上多了几分憔悴,如此看来,康贵妃美则美矣,哪里还比得上如同春日枝芽上盛放的青春活泼的妙龄女子?他们暗道,此番太皇太后在自己的六十大寿上提起要选秀,圣上定不会拂了太皇太后的意,然而,他们涌起的希望在这一刻又落了空。
“国库紧张,选秀纳妃的开销颇大,皇祖母若想宫里热闹些,平日多邀各家命妇入宫陪伴就是了。”皇帝面色冷淡,不怒自威。
若不是在太皇太后的圣寿宴上,皇帝甚至懒得找借口搪塞。“帝王充盈后宫、绵延子嗣乃是与社稷相关的国家大事,皇帝也该上上心才是!”太皇太后眉头皱起。
紧接着,太皇太后语气又立刻软和了些“趁着哀家还能走动,今年便举办一场选秀,让哀家好好为你选些可心的贵女入宫,可好?”由太皇太后亲自操持的选秀,自然要先把她那已经年过二十的外孙女裴玉媗选入宫来的。
不直接册封,而是提议选秀,不过是为了得到底下世家与大臣们的支持。通过这次选秀,外孙女哪怕先封个妃位、嫔位,日后承了宠,诞下皇子,中宫皇后的宝座不就唾手可得了?至于康氏所出的庶长子,能不能长大还是一回事呢。
想着想着,太皇太后凤眸微抬,朝着坐在西侧下首第一位的女儿大长公主扫了一眼。大长公主得了示意,连忙劝道:“圣上如今年近三十仅有一子,不仅咱们这些宗室长辈记挂着,便是臣民们也很是担忧啊。”
“姑母,此事不必再议。”皇帝冷眉拒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这回他连搪塞的话也懒得说了。被当众冷言拒绝,大长公主脸色难看极了。敷了厚重脂粉的面容绷得紧紧的。太皇太后见状,只好叹了口气“也罢!皇帝心中有数便好。”
接着,又有一盖着红绸布的寿礼被呈了上来,内监称是贵妃娘娘进献的寿礼。这寿礼是几个月前就提前备好的,康玉仪并不知道是什么,也满是好奇了抬眸望着,只见内监掀开红绸布,里头是一株两尺高的红珊瑚,火红如烈焰。这红珊瑚虽稀罕名贵,却是没什么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