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其实并不算很大,但是他却听得清清楚楚。暂时将对小美人儿的兴趣放到一边,他好奇于这个把查朗逼入绝境的人究竟是谁?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查朗身后的那人竟然掏出匕首狠狠扎了他一刀,全无防备的他立刻倒地,血流如注。
他这卫王爷向来不管闲事的,但是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猛地纵身跃到那名想要逃走的杀人犯面前,笑道:“阁下若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谁,就不该出手杀他。杀一名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那杀人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挡在自己面前,还是一个看上去如此俊美瘦弱的青年,只当是爱管闲事的,便低喝了声“滚开,否则你和他同个下场。”
“哦?是吗?可我真不想让开,要知道,刑部那里若能交上一个杀人犯到案,至少可以领三百两的赏金呢。”他漫不经心地闲聊,一副为贪图赏金不惜冒险的单蠢表情。
那人冷笑一声,带血的匕首倏地横抹向他的脖子,他却轻轻闪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捏紧,那人疼得不得不松开手,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还是乖乖和我去刑部领罪吧。”他一脚将那匕首踢飞。
周围发现他们这些异样的茶客们,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后背还不断有鲜血涌出,吓得四散逃跑,连茶钱都没有付。
茶楼老板和伙计也都躲在柜台和桌子下面,瑟瑟发抖地盯着这边的情形。
他对那老板吩咐了句“麻烦拿条绳子来!”
就在他走神的这一瞬间,那杀人犯的左手袖口一抖,竟然掉出第二把匕首握在乎中。
在感觉到刀锋的森寒逼到自己后背的同时,他听到一个娇媚的叫声——
“小心后面!”
他低头伏身,躲过那匕首的第一刀后,翻身而起,抓住那只握刀的手,以“锁喉刃”的手法将那人的手腕一托一转,硬生生将那刀刃扎进那人的脖子上,飞溅的血花浸染了他半身,茶楼老板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皱着眉,他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血污,将那带血的刀刃丢在地上,旁边忽然有只纤细的手臂伸过来,手臂的主人手上举着一方雪白的手帕。
他不客气地接过那手帕,开始擦拭自己脸上的血污,同时好奇地看着神色始终镇定自若的这名美丽女子——其它人早已吓跑了,她竟然还在这里,很显然刚才那一声提醒也是出自于她。
她竟然不怕?
“这手帕,还要我还吗?”他晃了晃手帕,上面已沾染了血迹。
她摇摇头“公子用完后丢了即可。”
他看到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银色的“花”字,还用金线围着那个字绣了一个金色的铃铛。看得出来,绣功相当考究。
“姑娘姓花?”他趁势探问。
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芳名?”他再得寸进尺一步。
此时京城内负责城防的提督孙中雨孙大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带着人马匆匆赶到,大喝一声“将这里的一干嫌疑人犯统统捉拿!”
他侧着头,闲闲地说:“孙大人,来得好快啊。”
孙中雨看到他不禁愣住“六”随即堆出笑容“是卫王爷大驾在此,恕下官冒犯了,下官眼力不好,没看到王爷。”
“好说。这个穿黑衣服的,刚才先对查大人动了手,本王上去拦阻时,他竟然又要对本王不利,本王为了自保,只好还手,不料错手杀了他,孙大人是要捉拿本王到案问话吗?”
他的话让孙中雨一边惊诧一边连连摆手“既然如此,下官先将人犯和查大人的尸首带走,只是查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陛下肯定会过问此事。下官现在可以放王爷走,改天还烦请王爷到刑部小坐片刻,喝喝茶,聊个天,就算是过堂问讯,让下官也好向陛下交代。”
“再说吧。”他竟不置可否,大剌剌的挥挥手。
他忽然发现那名神秘美女竟在这时要匆匆离开,他跟上两步又停住——看到孙大人盯着那美女的背影,目光极为复杂。
于是他一拍孙中雨的肩膀,问:“莫非孙大人认得那位美女?”
他尴尬地笑笑,悄声道:“下官告诉王爷,王爷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怎么?这女子的来历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看孙大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忙催促他“你说吧,本王保证守口如瓶。她难道是哪位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不成?”
孙中雨神情古怪而鄙夷地哼笑道:“富家千金?她可远远比不得那些出身高贵的女人。原来王爷竟不认得她?京中倒有不少王孙贵族愿意为了她一掷千金呢。”
他眉一挑“怎么?难道她竟然是”
“寒烟楼的头号花魁,花铃。王爷难道没听过这个名字?”
孙中雨的话,不知道怎地,竟让他心底一沉——
那样一个绝代女子,怎么会是花魁?
寒烟楼是京城内已经有好几十年历史的青楼。最早是一位京城大员的私宅,后来因为犯了事,被满门抄家,这片园子就被官府抄没,后来又被皇上赏赐给了一位一品大官。那官员告老还乡时,将此宅子卖了出去,几经辗转,竟成了京中最有名的青楼。
朱成渊来到这里对,恰巧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寒烟楼的正门并不像一般的青楼那样挂着艳俗的红灯笼,而是一列十二盏铜制宫灯样的挑灯。
六名穿着整肃的美女分列正门两旁,但凡有客人到,都笑盈盈地请安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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