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靡手又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这下又没有吃饭的胃口了。原本被方少爷烦了半天心情就很不顺畅,恰逢葵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来了,她很烦躁,直接把碗一放,筷子啪的一声搁在桌上,不耐烦地回答道:“他乐意,我管得着吗。”
说完也懒得看对面太子殿下青光熠熠的脸色,起身就走。
经过他面前的那一刻,重仪太子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掌心温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她那一截肌肤融化。他眉头深蹙,目光微凉黑暗,语气却淡淡地泛着冷意,冷冽里又带着低低的温柔,一如他身上特有的杜蘅冷芬:“郡主……讨厌本宫?”
呵!这句话多可笑,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明明让你绝望了,又对你好似还怜惜一般。萧折靡听不出他复杂的语气里是什么情绪,但她讨厌他这样的温柔,她使劲儿想把手抽出来,但他抓得太紧,无论她怎么用力也挣扎不出半分。
萧折靡干脆不动了,也不回头,只是冷冷地答道:“不敢。”
重仪太子抿唇不语,神情更加暗沉,她回答“不敢”,而不是“没有”。这其中区别,显而易见。
“本宫记得,郡主以前不会这样……是因为那件事,你在怪本宫?亦或者,你恨本宫?”
萧折靡沉默了一会儿,只觉无言以对,我怪你,我恨你,可你应该早就料到了不是吗?时间不能重来,重来,你多半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你何尝在意过我的感受,你只在意你的蕉宁过得好不好,心里开不开心。于是她又回答同样的两个字:“不敢。”
重仪太子心底莫名烦躁起来,又觉得沉甸甸的被什么压着,有无名之火却又不能撒出来,他有点怕他一动怒,他手里抓着的这个人连手也不让他继续抓着了。在波谲云诡的皇宫里,他早已养成情绪内敛,不动声色的性格,且皇帝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不能表现出对她一丝一毫的担心,可是那日在无极宫中,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心中一酸,竟无法克制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跪下去。
他知道,她心里因为悔婚这件事怨恨他,责怪他,这都是应该的。
好不容易出了帝京,原以为可以缓和关系,岂料却莫名其妙出来了一个表哥……
他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又很快被深沉掩盖,问她:“要本宫怎么做,郡主才会不生气?”
萧折靡听到那句近乎低声下气的问话时,她愣了一下,这样的话在她印象中,应该不会从这位华雅尊贵的太子殿下口中说出来才对。他永远是立于云端俯视苍生,眼神深邃而冰凉,清冷而睥睨的。
她豁然回头笑靥如花,漫不经心语气柔和地回答:“杀了蕉宁。”
重仪凝视着她的笑容,顿时只觉好像有什么地方被千万根细针扎着一样的痛,随后蔓延到全身,不可自抑,痛到他麻木只觉得冷。又或者其实哪里都不痛,只是刹那他眼神闪了闪,失了光华。
“……不行。”
她明知道他不可能杀了蕉宁,可是她还是说了这样的要求。
她的意思,不过就是告诉他,愿与君绝,不能原谅。
萧折靡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有诧异或失望,只是将这张笑吟吟的脸凑到太子殿下的面前,说道:“可是我只有这个要求。”
重仪将她的手抓得更紧,面带不忍,犹疑,愧疚以及难以隐藏的痛苦,盯紧她,须臾不离,轻轻地开口问道:“郡主为什么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殿下问我?那殿下何不干脆问我为什么变得如此狠毒?当然我知道您是不会问的,因为这个答案,殿下比我更清楚。”萧折靡另一只手的食指戳着他的心脏处,并未用力,可还是让人觉得一阵一阵的刺痛。
两人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又嗅到了他身上的香气。原本当是非常暧昧旖旎的姿势,却因为她脸上的冷淡笑意和讽刺的言语变得沉静。
重仪太子这一次想了很久,似乎是决定坦诚相待,剖白自己,最后做一次解释,不想让自己觉得遗憾:“郡主应该知道,蕉宁不只是本宫喜欢的人,她还救过本宫的命。”
“哈——”
萧折靡听到他那毫不掩饰的喜欢,顿时冷笑一声,猛然拂开他的手直起身来。斜睨了他一眼,而后语气分外凉薄且尖锐:“殿下说的对,她救过您的命。可是……那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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