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靡回城就直奔东宫,重仪太子凝视着宇文炎脸上欠揍的笑容,良久也转身回宫。
施微看着她收拾东西,几度欲言又止,羞花先生直接闭门不出,说自己不想看着她走。其实还不是在难过和自责,但是萧折靡想,先生没必要自责,这毒又不是先生下的,但很可惜羞花先生脾气有点执拗,劝不动,她也索性就不再劝了。
身后重仪太子静静地挑帘进殿,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动作,一言不发。
等到萧折靡不经意翻到那件做了一半的月牙白外袍,他才低低地出声问道:“这件衣服……是做给谁的?”
“做给殿下的。”萧折靡手抖了一下,然后拿起那件外袍,转身对重仪太子笑道:“但只做了一半,而且绣工很粗糙,我看还是尚衣局给殿下做得好。”
那件白袍被她轻飘飘地扔进了炭鼎,顿时一阵浓烟滚滚,火势猛地窜高,映得她半边脸颊微红。
“我得走了殿下,我走之后,还请殿下保重。”
萧折靡抱起一只半大的木箱,对重仪太子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绕过他往门外走。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抓住了她,她浑身一颤,木箱顿时跌落在地,里面稀稀拉拉的几件东西无关紧要,散了一片。
重仪太子眸光沉静如深渊投射在殿中,低声问道:“究竟怎么了?你现在很反常,发生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吗?”
她沉默了几瞬,仰起头的刹那笑颜如花:“我很好啊,殿下,我不告诉你是想让你好过一点。其实呢,我一直在骗你,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殿下,我喜欢的是宇文炎,我之所以回来只不过是因为想要报复殿下而已。现在他来接我了,殿下,如果你有一点点真的喜欢我,那就不要拦着我,让我和他回越国好吗?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会很痛苦。”
她看到那一刻太子殿下眸光冰凉冰凉,掌心顿时冷寂。
不管他是否相信,但她想这样的话足够伤人了,以太子殿下天生高贵的尊严,不允许他此时此刻还无底线地不肯松手。
然而重仪太子的确没撒手,他只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萧折靡再次伸手去推他,没有推开,相反重仪太子展开双手将她紧紧搂住,摇头道:“我不信。”
“殿下……”
重仪太子低头,忽然间心脏痛到喘不过气,她面无表情,将一把极其短小的匕首抵在他胸前。
刀柄对着他,刀锋对着自己。
“殿下你如果不松手的话,你每近一点,这刀尖就会刺进我的肌肤一寸。”萧折靡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为了自保,依然在刀尖上淬过毒,力求使敌人伤之即死。”
依稀可以看到那雪白的刀尖上闪烁幽幽的绿光。
重仪太子脸色陡然苍白。
他想不到萧折靡会用这样的方法,为了离开,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吗?
“……你,我要是杀了他,你会不会留下来?你留下来,继续报复我……”
萧折靡想,她难以想象殿下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那一定很疼。可是,她明明是想要殿下不再痛苦,为什么还是会不可避免地伤害他,也许这是早就定好的宿命,她垂死挣扎又怎么抵挡得了。
后来萧折靡只记得自己的神思恍惚了,不知道那清脆而决绝的声音是不是自己的,只是那句话听得很清楚:“并不,我会和他一起死的。”
然后记忆就此朦胧,她收起匕首走出东宫,走出皇宫,走出城门,走到越军阵营里去。
在这段时光里,她一直没有看清过太子殿下的脸色和情绪,也没有看清过楚国帝京百姓和城门士兵的眼神,她眼前一片混沌,最后意识模糊倒在了宇文炎的怀里。
就在那一瞬间,她依稀在眼前看到了太子殿下微凉的眸光。
又依稀浮现他清雅皎洁的容色。
幸好她在彻底昏迷之前,来得及把解药塞到宇文炎的嘴巴里,不然,她就前功尽弃了。
越军在城外扎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已又累又困,萧折靡醒过来之后,挑开车帘望向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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