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得而知。”耶龙宁也皱着眉,他认得,刚刚那个是雅舍的卫兵,应该是夏至倾出什么事了吧?
也只有夏至倾出了事,大哥才会如此乱了阵脚。
夏至倾究竟出了何事?耶龙宁也很想即刻知道,但转念一想,若自己也离开,那乌兰珠也定会尾随而去,便生生压下好奇与担忧,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
好容易又挨了一些时候,晚宴还未结束,乌兰珠便坐不住了,她看向耶龙宁,“我要去找亿哥哥。”
“大哥此时在军营里,那里可不是你能随便乱闯的,我大哥军纪严明,不管什么人都一视同仁。”耶龙宁吓唬道。
“什么要紧事,用个餐都不得清净。”乌兰珠不满道。
“日后你若嫁过来,便要习惯我大哥这样的不辞而别,他军务很忙,常常会彻夜不归呢。”耶龙宁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到一个嫁字,乌兰珠的脸上便有了娇羞之色,便不似刚刚那般蛮缠,虽也是满心不高兴,但也总算安静下来。
多戈此时真是忍不住了,耶龙亿临去幽州城前给他的那一顿鞭伤到现在还未好利索,乌兰珠来了,他多想看看耶龙亿的热闹,最好让乌兰珠大闹雅舍,他倒要看看,乌兰珠和那汉女之间,他会护着谁?
但自从乌兰珠来到僰弩部,因了耶龙世禄的提前警告,能接触到乌兰珠的这些人竟没一人多这个嘴,这让多戈的内心真是焦躁的很。
“耶龙亿的雅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是那个汉……”多戈一边喝着酒一边冷笑着道。
“多戈,”耶龙世禄沉声喊道,“喝多了便回去歇息吧,莫说些有的没的惹人笑话。”
言毕,耶龙世禄对在一旁候着的柯罗使了个眼色,柯罗便会心地搀着多戈道:“大人伤还未痊愈,实在不适合多饮酒,让小的扶您去安歇了吧。”
多戈仍想犯浑,但看了看阿爸严厉的眼神,也便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便瞒着吧,我便不信没有这露馅的时候。”
乌兰珠听得一头雾水,扭头问耶龙宁道:“他说什么呢?”
“我这个堂兄惯会胡说八道,又喝了酒,我可不知他说了些什么。”耶龙宁淡淡道。
全都是些莫名其妙之人,乌兰珠斜着眼看着粗鲁不堪的多戈被人扶出帐去,更加觉得这世间男儿还是她的亿哥哥最为令人敬仰,人品贵重英武盖世又英俊不凡,只是太忙了,忙道没有时间陪自己,想到这里,乌兰珠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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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雅舍里,气氛空前凝重,大夫号了脉,夏至倾因有了身孕后,经历刻心哀恸悲伤动气,胎气本就弱,又经历这长时间跋涉颠簸,故而才会有着流胎之兆。
“我只问你保不保得住这孩儿?”耶龙亿沉声问道。
大夫忙一作揖,“统军大人,在下定会竭尽全力,至于保不保得住,还全看这位姑娘,母体强盛则胎儿稳固,还请姑娘养好身体为上。”
耶龙亿看了看床上仍在昏迷着的夏至倾,心下一痛,默然点了点头。
“另外,有了身孕的女子情绪难免波动较大,统军大人万不要让她伤心难过,事事要依着她为好。”大夫又叮嘱道,他只以为耶龙亿太过强悍霸道,这姑娘又如此娇弱,难免有些担忧,又哪知耶龙亿对这姑娘的百般呵护呢?
耶龙亿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大夫,“这是自然。”
那大夫也便放下心来,又对古敏细细交代了一些日常起居的事,写好了药方,便告辞了。
待古敏熬好了药,耶龙亿亲手喂夏至倾服下,又待古敏将床铺整理好,已是夜深了。
卧房的地上铺上了毛毯,床上也铺了令人生暖的羊毛毯,草原秋季的夜,比幽州城要冷得多,夏至倾身子弱,又怕冷,耶龙亿便早早为她做了打算。
但依然有些担忧,若到了冬季,外面全然是那冰天雪地的冷,她闷在这屋子里,会不会情绪低落伤感?
耶龙亿怀抱着夏至倾,让自己的体温热着她,因着她仍旧没有醒来,他的心便一直悬着。
直待凌晨,夏至倾才悠悠醒过来,卧房的油灯还燃着,借着灯光,见耶龙亿闭着眼睛睡着,她一动,耶龙亿便警醒了。
“倾儿,你醒了?”耶龙亿柔声道。
夏至倾没有言语,想到刚刚耶龙亿杀死木朵那一幕,她浑身都泛起了冷意,她下意识地向床内挪了挪,一双眼睛露出了惊恐之色,随即便翻身背对着耶龙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