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黑除恶斗争中,我的所见所闻是触目惊心的特别是像以xxx为首的城东黑社会犯罪团伙,利用娱乐业腐蚀广大同志,腐蚀我们的领导干部,更令人痛心的是,有一些害群之马充当他们的保扫伞,使得黑恶势力得以盘根错节,祸害乡邻十余载却屡打不掉
郝某普通话不错,可惜吐字干瘪、刻板,跟他丰富的肢体动作形成极大反差。吃饭时听这段话,任谁都会消化不良吧。他所谓“保护伞”
当然是指前段时间刚被双规的几位政法系统领导,以及“畏罪自杀”的某区委书记胖子喘着气说这哥们是“为了掩饰更大的犯罪事实而自绝于人民”一度导致侦查工作中断,可谓错上加错。
尽管法学知识匮乏,我也嗅得出这是典型的未审先判,没死的还有的说,死了这位也只有跑阎王爷那儿开庭去了。对“打黑除恶”的愈演愈烈,院里某老师调侃说平阳喜欢搞运动,按理说该见怪不怪。
但这次阵势太猛,算上城投之类的国企,正处级干部一个月下了六七个,小鱼小虾、贩夫走卒更不用说,这步子迈大了难免要扯着蛋哟,当然,这些和我们无甚关系。
况且看热闹不嫌事大,哪怕真扯着蛋也无妨,起码能给枯燥乏味又忙碌压抑的生活平添那么一丝谈资,至少过去的两个月里,因为“打黑”空气中多了些快活的气息。是的,活得跟电影里一样,真是刺激。更刺激的是,我又碰到了梁致远。
事实上我一度认为在有生之年都不会见着这个人了,所以当看清阳光下遍布皱纹的那张脸时禁不住一哆嗦青天白日的,我以为见了鬼,那是个雨过天晴的周四晌午,大波扬言要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
学习啥的在蹭饭面前自然不值一提。我和陈瑶走在熙熙攘攘的大学城里,秋日的阳光浓烈,溜着小风,白桦和法梧隔三岔五,飒飒作响,树叶几乎一夜之间便泛了黄,此刻如头皮屑般落到地上、人群中,以及呆坐在三角区东一号蛋糕店门外的梁致远头顶。
于是他抖落树叶,翘起二郎腿,冲我笑了笑。此人穿了件黑羊毛呢子,大背头依旧,但头发花白、面容憔悴,往日里在眼角和脸颊东躲西藏的褶子一股脑都跑了出来,我说不好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但显而易见的一点是没穿衬衣,脖颈间露出的是条纹状的polo领,就梁总的品味来说,有些不伦不类,其实隔老远我就瞅见了此人,愈近愈惊讶。
直到他晒出招牌式的笑容,耳畔才轰地一声响。陈瑶在一旁叽叽喳喳,也不知说些什么,梁致远左肘搭在石桌上,两手交叉紧握,只是笑,并不说话。
愣了好半晌,还是我先开了口,我问他坐这儿干啥。“没事儿,”他说“就随便坐坐,晒晒太阳。”“哦。”我看看莫名其妙的陈瑶。
“等个人”他抿了口一次性塑料杯里奶茶之类的玩意儿,随着叹出的一口气站起身来,完了又皱眉瞅了眼日头,接着,梁总双臂背后扭起腰来,他问我最近还好吧,学习生活都挺愉快的吧。
我能说点什么呢,我说忙,忙得要死。“忙好啊。”他不厌其烦地扭着腰,目光在大好秋光里四下闪烁。
我以为梁总会问及母亲,事实上并没有。临别他又对我们笑了笑,我埋头疾走,脸却没由来地有些涨红,再回过头去,梁致远已撇开目光。
那张脸紧绷着,像副阳光下的黑铁面具。陈瑶问我这是谁,我告诉她这就是传说中的梁总。当天吃驴肉火锅,六个人干掉了十来斤下水,有些超乎想象。有呆逼建议少喝点,我倒也没拒绝。
飘飘然中,牛逼吹了一轮又一轮,大波问起混音的事,我让他自己找沈艳茹去,毕竟那是他们院领导。
“靠!”他甩甩悄然蓄长的狗毛,说他早他妈毕业了,还找个jī巴。哄然大笑中,陈瑶出去接了个电话,一打就是二十来分钟。回来问是谁,她说是陈若男。
是的,打七月份去了澳洲后,陈若男就再没回来。陈瑶说不回就不回吧,省得来回折腾。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打饭馆出来,几个人在镇上溜达了一阵,最后跑附近幼儿园门口的单双杠上吊了半天。
天很蓝,鱼鳞一样的云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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