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2。12月4号是周日,难得的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我和陈瑶上表姐家吃了顿便饭。
不得不去,之前陆敏一连邀请了几次都没能成行,前几天表姐夫生日,偏偏我忙着考试,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推辞了。礼物自然是带了。
毕竟有陈瑶这小机灵鬼在,买了几斤水果,拎了瓶红酒,那瓶酒不消多说,俩钟头后就被四个人给分了。夫妻俩状态还不错,黏糊糊,软塌塌的。
正值婚后最甜蜜的那个阶段当然,什么阶段不阶段的,我也是随口瞎扯。表姐夫看来是适应了机关工作,几个月没见胖了不少,借着几两白酒和刚送下去的红酒,他疯狂地捶打着我的肩膀宣布,当下他最重要的人生课题就是减肥。说完这话,他大笑着,一抽一抽地,不停往后仰着椅背。
那神情举止像极了一只刚浮出水面的白鳍豚。是的,没了往日的抱怨,整个人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松弛下来,似沥青在烈日下消融。我说磨屁股不也挺好的嘛,他说就那样,出勤也好,坐机关也罢,说到底都是磨屁股,他算是看出来了。
一旁正跟陈瑶嘀咕着的表姐闻言撤过脸来,说:“坐机关可不光是磨屁股吧,好歹还有人泡茶唠嗑,对不对呀?”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兀地凑近自己的丈夫,半开玩笑地警告他别跟谁谁谁走太近。
“那女的,”她看看我,又看看陈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看就是个孤狸精!”那女的是不是狐狸精不清楚,表姐夫终于不再癫痫似地摇晃椅背,或许是酒精反应迟钝。
他腾地红了脸,像谁在雪地里扔了瓶红墨水,那天的事我当然没问过表姐,也不可能问,但我问过陈瑶。
演出结束当晚,醉醺醺地走在寂寥的校园里时,到底是没忍住,我问上次在大雁沟碰到的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是谁。
陈瑶起初没反应过来,我只好详细描述了一番,三十来岁,个不高,偏分头,戴眼镜,操着南方口音,以及最重要的老是他妈的西装革履。
“你妈的同事?”我问。陈瑶没立即回答,反倒问我咋了。我说在演出现场见他了。“见就见了呗。”她反应冷淡。我只好拽住她胳膊,又问了一遍。陈瑶有些生气,挣脱开来,问到底咋了。
我头脑一热,差点把在公园卫生间门口瞥见的那一幕说出来,当然,只是差点,这种事对我而言压根就没法描述,所以差这一点就意味着永远不会说出来,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月亮薄得像张纸片,在平阳的晚风中飘来荡去。我甚至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直至到了八号宿舍楼下,陈瑶扭身上楼前才说,那货是平阳市政府的人,认识他妈。走了两步,她又转过身来,说她不喜欢这个人。我没再问下去。
而是等陈瑶上楼出现在阳台上后,侧着身子在乒乓球台旁撒了泡尿。远远地,她喊:“你还要不要脸啊!”啊,声音过大,我觉得整个夜空都亮了起来。
就是从表姐家回来的当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于135的广东号,就俩字:明天。那会儿我正翘着二郎腿吹牛逼,登时从床上弹起,差点磕到一旁的书架上。
往常吃饭都在三号新食堂,菜式多一些,离宿舍也近,准备考研后基本上换到了一号食堂,陈瑶如果没课,会提前占位打好饭,要是有课,我俩也只能冒着油烟慢慢等
因为对一般人的口味来说,也就二号窗口的各类炒饭还算凑合。吃罢饭,陈瑶提议沿着南侧甬道逛一圈,顺便买点水果。
正是在游泳馆对面的那家水果超市门口,我感到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恰如所担心的,是条短信,来自135开头的广东号,简洁如故:灰色,1109房间。
我用手挡着阳光凑近确认了一番,确实是这几个字,也确实是那个号码。陈瑶回头问咋了,她刚兴冲冲地跳上台阶,试图像鸟那样飞起来。
我说没事,把手机揣进兜里后,立马笑了笑。很快,买了几个苹果出来,没走两步,手机又振动了一下。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理它。
但终究是没忍住,这次字数多一些:忘说了,一个小时内有效,值得一提的是,逗号、句号皆属短信内容,非我妄自添加。
陈瑶美滋滋地剥着那只搞价搞出来的橘子,嘴里碎叨叨的,说平安夜要怎么玩什么的,油亮的马尾在走动中轻盈地跳跃,就在这明亮的轻盈中,手机兀地响了起来,等我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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