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手掀开了。赢虔推开宫人想要搀扶他的手,走到这个特殊的大臣身旁,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回陛下,其实微臣有一计,或许可解此战事焦灼而经费不足之事。”肖天仪猛的抬头,紧紧盯着面前身份尊贵的男人。赢虔心中一动。
“哦?有这等好事为何不在刚才的朝会上说,且速速与寡人道来。”“杀富商,抄其家,以其资供给军用。”
肖天仪的话语掷地有声“且要杀那种富可倾城,但又与朝中联系不深的富商,战事在前,朝廷内外不可有动荡。”
说完,他便深深低下了头,用眼角看着陛下的鞋履。赢虔知道肖天仪为什么不在朝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所说了,用商人的钱去弥补军费的窟窿。
但要是以诬陷的罪名去杀一个富商,这是他一个在天下百姓面前自诩仁君的人该做的吗?当着众大臣的面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但此刻,朝堂里只有他们两个议事的人,所以他背过身思考着,没有言语,一时间,朝堂里静的可怕。一滴冷汗从肖天仪的额头滑落,他的双眼里满是血丝。
“肖爱卿说笑了,寡人又并非弑杀之人。”良久,穿着龙袍的中年人慢悠悠的开口了“陛下!前线战线已经吃紧了。
目前也只有微臣的法子能够支撑军队的开支,您要想想大秦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呐!只要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巨大的财富唾手可得啊!而且能为大秦做出贡献,这可是对富商的无上荣耀!只要您一声令下,微臣斗胆替您去办好这件事。”
肖天仪嘶声竭力的喊道,他赌面前的男人绝对会答应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肖天仪期间数次想要开口,但焦急的话到嘴边,却被生生咽了下去,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皇帝的决断,而一旦扰乱了皇帝的思绪,他不敢想象后果。
而他跟前,赢虔摩挲着手里的木珠,脸色阴晴不定,良久。“那你对那个幸运儿可有了人选。”“有!有!
冀州染家,世代经营珠宝,至今已有七代,积累的财富更是数不胜数,若是能牺牲染家,至少两年内,大秦都不会再为军费发愁了。”
肖天仪心中的心脏激动的仿佛都要跳出胸膛了,这么说,那些贵族委托他的事终于办妥了,他终于能得到他想要的了。
“那这件于国有利的事情寡人就交予你去办了。”赢虔转过身,脸上挂着只能如此的悲悯,他将手搭在肖天仪的肩上,附耳道:“寡人记得,徐苍大将军正率军赶在返京的途中,此时应该恰好赶到冀州附近了,你可以去找他。”
殿外,一道闪电突然劈过,肖天仪猛地颤抖了一下,就着闪电的亮白色,他分明看见了皇帝的眼中滑过一道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一道视线仿佛从外到里透透彻彻的穿过了他的身体。
“微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中年人大步离开了,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襟,而在他身后,赢虔脑海中浮现了将这个肖天仪当成替死鬼的想法。
但肖天仪还未走远呢,博山候,平阳侯等实权贵族的影子仿佛在他身后浮现,赢虔皱着眉头闭上了眼,最终不甘心的将这个念头放弃。
两日后冀州舞阳道上,徐苍坐在战马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风尘仆仆的男人拿出的御诏书,雪白的纸张上,将冀州染家满门抄斩并且搜刮其所有财物的重罪让他皱起了眉头,末了。
他犹豫了一下才正式接过了旨,将诏书小心翼翼的收藏好。传召的男人疲惫又兴奋的抹了把脸,露出的熟悉样子让徐苍阴沉下脸。
肖天仪,这个平日里就与那些旧贵族走的极近的人,本来徐苍还疑惑平日里从未听说过的家族突然冒出一个通敌的罪名。
但跟肖天仪挂上了勾,八成就是跟那些旧贵族有关,再联想到前线一直吃紧的军费,他心中一阵明了,他哼了一声,满脸不屑的朝他啐了口沫。
“肖大人,您这颗为国为民的心可操的真好啊,与其牺牲一户无辜的人家,为何不让你身后那些富得流油的贵族各自挂点皮屑呢,呵,平阳侯在江南可是有良田数千顷,博山候家的奇珍异宝估计比后宫还多,你跟我说要我去抄富商的家?”
“不亏是他们的忠犬,连传令都要亲力亲为。”“徐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了,就事论事,这可是御诏书!皇帝的旨意你还敢违背?”肖天仪气得面色苍白,双拳紧紧攥起。
“看来肖大人还有不服啊,来,照着老夫的脸来一拳啊,来啊!”在徐苍戏谑的目光下,肖天仪恨恨的转过身,他不敢真的向虎背熊腰的徐苍动手,只得骑上了他的快马,带路向染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