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一直养在上京钱家的五姑娘钱世兰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桎梏,那是大盛朝最最尊贵的男人,也是她这被群臣唾弃为祸国妖姬的罪魁。
穿着枫叶色的襦裙,梳着两个角髻,脚上扣着一对不大不小正合适的脚环走起来路叮叮当当作响的她从来是钱家除却大小姐钱世薰之外最为活泼的姑娘,今天却不敢造次,只怯怯地躲在义父身后有些发颤地捏着钱万贤的裤子。
那对澄澈的黑蝴蝶似的眸子只战战兢兢地对上眼前身着龙纹华服的贵公子,对方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红,眼睛瞪得有些骇人。
“你娘叫什么名字?”男人也觉着自己有些夸张了。忙蹲下来小心地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我”她的母亲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但义父从来不让她同别人说父母的事儿,钱世兰只摇摇头。不想钱万贤这次却代她回答了。
“她是贞娘的女儿,三年前我找到贞娘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那个人也一早死了。贞娘同我说哪天你找到她,要你亲口告诉她,你是她父皇”“好!很好!”男人笑得有些牵强,手却用力地抓着钱世兰的肩膀,叫她不住叫了出声。
“叔叔,您弄疼我了。”“叫我父皇,孩子。”说着,男人温温柔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当天夜里,这个叫做“父皇”的男人就把她接进了大盛朝最为奢华的所在万象神宫,择了吉日便下了册封她为玉贞公主的圣旨。
穿着公主的吉服,跪坐在大殿里,她只穿了一件齐胸襦裙,外裳已经被侍女们帮她脱下了。一旁的女官代她上香后便恭敬下拜,另一名女官则端来了点守宫砂用的器皿。
“陛下,按照祖制后妃才需要点守宫砂,公主可以免了这一环”从座上下来的男人却只神色复杂地看了钱世兰一眼方沉声道:“玉贞点上守宫砂会更美。”
“是”澄澈的大眸子奇怪地看着这个叫做父皇的男人,钱世兰觉着自己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说他对自己好,可他又会在夜里把自己的手脚用玉环扣起来。
说他对自己不好,他却总是温温柔柔地看着自己,实在让小小年纪的她有些伤脑筋。很快地,守宫砂点好了,她才被男人抱了起来重新坐上步辇往后宫去了。多年以后的某一天“陛下万福。”
一如往常,皇帝一下早朝就往公主这儿来了。熙凰殿的侍女忙迎上去行礼。皇帝陛下却隐隐听见了哭声,只不悦地皱起眉头。“公主怎么了?”“公主她,她似乎同三公主起了争执回来一直啼哭不止。”
其实公主她只是红了眼眶也没大哭,但这是公主教她说的。闻言,皇帝陛下只面色不悦地让她们退下又扭头道:“传令下去,三公主禁足十日。”说完方迈着步子往钱世兰的小花园里去。
只见那小人儿正背着人,倚在秋千架上低泣。他的小公主爱种花,这小花圃里便满是各色奇花异草,围了篱笆罩了藤蔓独独成了一片小天地,里头偶尔还会有各色的小蝴蝶在这儿落脚,皇帝陛下已见怪不怪了。
可当他瞧着心爱的小公主那红红的眼眶,哭的伤心的小模样可心疼坏了。忙坐下来,轻轻儿地抚着她的颈子好像逗弄小猫儿似的。
“怎么了。我的小娇娇。”“方才方才三姐姐说我不是父皇的骨肉,说我长得不像父皇,肩头还有守宫砂不像个公主,父皇,我真的同您没有血缘关系么?”咬着手指一对眸子水汪汪地瞧着皇帝陛下,钱世兰只委委屈屈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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