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看世界是用灵灵巧在于修行,第一步需要还原,其实血冢的修行方式很容易出错,血冢的女鬼希望保持美丽的容颜,单是这一点要修行就很难,因为纯阴的鬼魂就是尸骨无存之后才能达到的境界,纯阳反阴,纯阴反阳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只有先还原纯阴之体,受纯阳之物生发才可能入魔,或入道,以至于长存。
可是血冢的女鬼却不同,血冢主人也不是鬼,而是一只狐妖。我怀疑是飘渺,因为那个主人的眼神和飘渺很像。可是飘渺是冰魄的朋友,而血冢主人却是发血魂令追杀冰魄入三界道的人。后来冰魄才知道这是姜瑜欢离间她和冰魄的方法。
这一切就如同放映画一般在冰魄眼前晃动。时光冉在,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气盛的年轻的魂魄。
“主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冰魄幽幽的说,用轻纱裹住身子。而后把白色的烟纱凤磷宫装披在褐色的高大身体上,一种自卑蔓延了冰魄的心海,这种感觉只是一种她自我放逐的过程,她不能面对丑陋不堪的样子,也不能面对这浮世中的游戏规则,可是不管是人还是鬼魂,都需要忍耐一些事情,适当的装糊涂,没有人天生就是对的,就看他们手里的权利有多少。
权利到了一定程度,所作所为都无人反对,所有意见都是众望所归,一言一行都不会听见相反的声音,单是越是这样更加危险。
“姑姑,你能不能说几句真话,有感情的话,我让你在槐树下等我三天你为什么不等?”魅心突然间怨恨的看着冰魄,而冰魄回答不了,因为她从没想过,拉她出丰都城畜生道的人会是她恨的人。
那天天很黑,冰魄独自呆在大唐皇陵的上空漂浮,之后我被黑无常用铁链拴住脖子,他说:“这个无耻妇人,要带回去割掉舌头,下辈子转一头母猪。”
她一直以为进地府,她这样的人该有一个好的结局,可是无疑她错了。
冰魄记得当时她透不过气来,她两只手抓着地面,趴在地上就像一条狗,宋玉华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卑微过。即便她呆在冷宫以废太子妃的身份做粗重的杂役她我那个时候看鞭挞的人眼神都是傲慢的让人不可忍受的。
可是那一刻像狗链一样的东西击溃了她所有的自尊,大明宫九百九十九间宫阙离她越来越远。
“主子,那些事隔了太久奴婢记不住了。”冰魄不想回忆,于是缓缓的说,风吹到她面颊上的的时候,她被这个本来温润如玉,长身如柳,妖媚动人宛若女子的美男掐住了脖子,她的每一根骨头都在痛,他宛若冰封一样的声音传过来:“你再说一遍,你忘了什么忘了我吗?宋玉华别用你对付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寇仲那一套对付我。”
冰魄呆住了,她记得长孙无忌对她说过:男人不喜欢太纠结的女人,宋家已经无力回天,命运把你推给谁,你就是谁的女人。
那一年宋玉华十六岁,什么都不懂,可是她的未婚夫长孙无忌,她展望的人就这样对她说。
“主子,我…没有…咳咳…我…没有…我…没有…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这首诗是她们当年定情的那一首,只可惜她忘了。
她真的在那杯鹤顶红以后什么感觉都找不回来了。
“姑姑,你还是很会骗人,不过那也好骗下去,不骗男人的女人笨,不给女人哄骗的男人累,我已经很累了,以后你就骗我,我都当真的。”魅心这样对冰魄说,她还能说什么,她不敢感动,但是她已经感动。
魅心
不明她了,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要怕,因为长孙无忌,还是李建成或者李世民,做惯了礼物,不想有真心吗?
“主子谢谢你骗我。”冰魄靠在魅心怀里,有些颤抖的说,温暖对于她是一种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因为我喜欢的人都是爱我却更爱权利,她喜欢所有喜欢她的人,她有罪,但她不是放荡,她只是孤独。而且她弱小,除了依附他们还能怎么样?
“姑姑,别说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再来看你,这是宫里特制的桂花糕,我记得你是喜欢吃的。”魅心放下食盒,幽幽的离开,走的时候说:“我很想留下,可是姑姑你已经找不到自己了。”
有人听过鬼哭吗?冰魄不知道,那一晚她抱着棉被在哭,竹枝来过,他在宫殿的外间抚琴。
独立树下,遍体生凉,别有一番意趣。西华宫右手有一曲折回廊,雕梁画栋甚为精致,绕过这边长廊是殿后宫娥太监们住的房舍。我就住在角落里的一间。没有人注意我,这个仿造未央宫的地方包容了我的孤独世界。
“问君能有几多愁?竹枝你觉得用错误谱写人生的女人有资格说爱情吗?”冰魄突然披头散发的出去,她这一生遇上四个看见她鬼面依旧安然如是的男人,虽然说他们都不是人,但是在冰魄眼里他们都不是妖孽。
誓言和谎言的分别便是一个说的人当还真了,一个听的人当真。
“你哭的太难听了,不把自己当主角就不会被掩埋了。”幽淡声音传入冰魄的耳朵,那是来自三百年前的声音,说话的人是宋家的公子宋毅,他和长兄宋师道是完全不同的。
竹枝的箫声是让冰魄回忆的根源,每一次回忆的时候她都很不安,尔后她告诉所有人她的不安是装出来的,但其实就是真的不安。
“懦弱下去也是没有用的。”竹枝进来了,打断了冰魄的回忆。这段日子是冰魄混乱的开始。
“在想什么呢?”竹枝笑了笑,他是我倾诉的对象,他站在那里宛若雪莲一样清俊迷人。
“三百年前的尘埃,我在想三百年前,那是一种把自尊踩在脚底下,任由践踏的过程,宋玉华人生的开端。杨广开通隋唐大运河以后,我父亲从岭南出来,受杨素所托,代掌金陵的兵权,随他一同去的是九夫人灵珠,自此之后大哥宋师道赶往华山学剑,宋家就在不像过去一般安宁。”冰魄心里有一种压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竹枝。
竹枝那宛若涂丹的红唇勾勒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冰魄知道他在笑话我小心眼,也在笑话她的纠结,冰魄知道他觉得女人很可笑,但是女人的人生也是需要喝彩的,所以我不再言语,他不了解她,也不愿意安她我,他在笑什么?
“咳咳,我不笑你说,若再不说出来怕是要哭到天亮。”竹枝玩味的看着她,她把案几上的东西摔在地上,这一刻我愤怒,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可倾诉的人,这只讨厌的竹精,为什么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她,她很可怜吗?
还没有那么卑微。于是冰魄抬起头说:“不用了,过了今天我再也不哭。”
“你骗谁呢?从三百年前你就在说,说到今天还在哭。”竹枝笑开了,冰魄不在言语了,因为的确如此,冰魄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女孩子,所有坚强都是骗人的。她希望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没有人愿意抱着她。
“不要哭了,这里不是女人的世界,但只要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竹枝把一个手帕递给冰魄对她说:“一次性把那个故事说完。”
“不要。”冰魄冷冷的说。她不想宣泄我的懦弱。从隋末大业十一年,到贞观四年,男人们忙着屠杀,女人们忙着陷害争宠,她忙着逃亡,忙着躲避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事情。
一切都是父亲离开岭南以后发生的,断断续续她就结了很多年,这么多年没有人真正把她放在心上,可是嘴里却对她说: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眷恋,也许戎机千里,止戈天下,最后追逐的不过是一面温柔的翠袖。
她那个时候很感动,可是也不多久我就发现每个男人都在骗人,都是骗子。
“那就永远不要再提,若不然就全部说出来,放在心里很苦的。”竹枝淡漠的说。
她静静地看着远空明亮的星子,和眼前飘逸如仙的男子。而后冰魄对他说:“事情已经过了很久,我不想提了,你看我的人皮被撕裂了,你可否给我一些仙气,我要塑成自己的肉身。”
“好,按规矩要我帮助的人必须送我一个故事,你也知道我在害怕的倒不是谁,而是寂寞。”竹枝老是喜欢探索他人的秘密,冰魄在想也许他只是厌倦尘世,而后衍生的好奇。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既然你要问我就告诉你,我父亲去金陵之后,宋家最有势力的就是二伯宋缺,和三伯宋辉,我母亲是父亲失宠的妾氏,终日里在家里大气不敢多喘一下。我自从一早上起来,对着镜子,母亲便吩咐说:你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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