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太子门下,诸多名门旺族都与安国公府姻亲相连。
就在太子喜气洋洋,准备荣登大宝之时,重度昏迷、病入膏肓的皇上突然清醒康健,运筹帷幄,调兵谴将,把太子和安皇后及安国公府一党杀了个措手不及。
安国公府的追随者被当头落下的棒子骤然敲醒,还没想出择清自身之策,就被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灭门的灭门,抄家的抄家、掠爵的掠爵。据朝野风传,在太子和安皇后赴死当天,就有百余名臣子命妇被赐死或被处死。
哭喊声、诉冤声、惨叫声、呵骂声交织着尖锐的兵器划破皮肤的声音响彻京城,浓郁的血腥气弥散在仲春急雨沉冷的森寒中,令人作呕。乌蒙青灰的天空泛出片片腥红,象是被鲜血染过一样,诡艳且妖治。
短短几天,以仁孝治天下的启顺帝御笔挥舞、杀人如麻,在盛月皇朝的史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因废太子曾被皇上赐封为仁平太子,他也准备登基之后改用“仁平”为年号,盛月皇朝史书称此次事件为“仁平之乱”。
接连几天,春雨或急或缓,一直漂落不休,仲春的天气更冷了。
太子和安皇后等人死后第七天,吝啬多日的太阳终于释放出几缕光芒,淡淡的温暖弥散,被森寒禁固多日的人们就象春日的嫩芽一样渐渐舒展。
平定了“仁平之乱”,启顺帝又以皇帝之尊踏入金殿,这是他清醒之后的第一个早朝。臣子们都战战兢兢,只怕祸从天降,没想到启顺帝却不愠不火,只是例行处理了一些积压事务。下朝之后,他又召一些心腹重臣到御书房密议,没被召见的臣子都没回府,他们等在殿外,急切地想知道密议的结果。
因太子和安氏一党叛乱,光朝堂之上被斩杀贬黜的臣子就将近半数。太子一党分布在地方的官员也不少,而且都是重位肥差,此次,这些人也难逃清算。
有罚就有赏,有被贬黜的,就有被升迁的,职位空出来就要有替补。不属于太子一党或保持中立的臣子都擦亮眼睛,等待着属于自己或亲朋的机会。
让众人失望了,御书房密议的结果不是某些人升迁的恩旨,而是启顺帝向天下人通报“仁平之乱”邸报,还有一份陈述他自身罪过的一份“罪己诏”。
启顺帝在“罪己诏”说是自己宠坏了废太子,轻信了安皇后,纵容安国公府一党为奸为恶,才导致废太子无情无义、胆大包天,毒杀三皇子,勒死三皇子的生母程德妃,继而又毒害君父,在朝堂大肆清除异己,妄想早日篡位称帝。
臣民感叹钦佩隆顺帝有自我检讨、剖陈的勇气,但对“罪己诏”提到的冠冕堂皇的因由,大多数人都感觉意犹未尽,想探知更深层的隐秘。臣子中少数知情者更是左耳进、右耳出,付之一笑罢了,因为这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废太子为什么要毒杀三皇子并勒死程德妃,民间自有多个版本的谈资笑料供人们茶余饭后消遣议论,舆论的风头倒向哪边就不言而喻了。
启顺帝宠信太子和安皇后,恩宠安国公府一党朝野皆知。在启顺帝眼中,只有太子是儿子,其他皇子只是他和太子的臣子。
一年前,启顺帝突然宠起了三皇子,连晋几级,加封三皇子为亲王,并不顾太子一党反对,对三皇子委以重任,连带对程德妃及程氏一族也恩封厚赏不断。
程德妃出身江东大族程家,程氏一族书香传家,在前朝就是清贵之门。三皇子受外祖一族影响,自幼颇好读书,在朝野素有博学君子之称。
程家的子弟门生及结交者都是直臣清流,因此,三皇子就得到了天下读书人的拥护。三皇子得幸圣宠,臣民猜测圣意,认为启顺帝对太子心生不满,朝堂风向因此而变,这给太子及安国公府一派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和威胁。
太子和安皇后等人恨极了三皇子和程德妃,更对启顺帝衍生怨念。至于太子如何毒杀三皇子、勒死程德妃,知情者死的死,疯的疯,不死不疯者的嘴巴闭得比河蚌还紧。局外人不得而知,流传的版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猜测。
一场叛乱结束,朝局要运营,就要重新洗牌,与朝廷紧密相连的名门旺族经过兴衰起伏,自会有几家得势、几家败落,重新撑起大秦皇朝的权贵之门。
启顺帝本是一位比较勤勉的皇帝,正年富力强,经历了“仁平之乱”,他痛心之余汲取教训,对朝堂和后宫的权衡掌握更加得心应手。
但庙堂如江湖,总会有争战,而前朝夺嫡就象后宫争宠一样,是历朝历代不变的戏码。即使经历了“仁平之乱”之痛,一些必然出现的桥段也会如期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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