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海珂微微一笑,说:“老太太还是很疼六妹妹的,她最疼的还是大姐姐。”
海玫摇摇头,没说什么,自她外祖一家被满门抄斩,她再也没见过海老太太这亲祖母给她笑脸。好几年,突然又给她做了新衣服,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氏暗哼一声,试探说:“大姑娘年长未嫁,大老爷、大太太、老太太,连国公爷都很重视她。她今天定能大放光彩,得到贵人们的青睬。”
海玫挑嘴一笑,“听叶姨娘说她想嫁给临阳王殿下,还想做正妃。我是不好评说,就连叶姨娘都说她痴心妄想,别的不说,大老爷的品阶都达不到。”
汶锦耸肩摇头,又一个恋慕萧梓璘的,累死他得了。
吃过早饭,周氏带汶锦几人出发进宫。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宫门外。宫门口排起长长的车队,都是来赴宴的女眷。
今天说是陆太后宴请太太小姐们,其实就是一个小规模的选秀。
汶锦掀开车帘,前后看了看。得知排在她们前面的是锦乡侯府和忠顺伯府的女眷,后而则是柱国公府和程家的马车,她暗暗咬牙。
前有狼、后有虎,若虎狼呈夹击之势,还真令她难以应付。
海玫扯了扯汶锦的衣袖,悄声问:“四姐姐,你看什么呢?”
汶锦怕周氏唠叨,出门时,就和海玫坐了一辆车。如她所料不错,那个给她写信的人会趁她在宫里,多给她一些暗示,甚至会约她见一面。
和周氏坐一辆车不方便,正好海珂想巴结嫡母,就和周氏坐了一辆车。
“我想看看别人家的姑娘怎么穿的,是否让人惊艳。”汶锦说话的声音很高。
“让二伯母看见……”
一只手掀开车帘,伸进车里,吓得海玫尖叫一声。好在那只手给汶锦丢下一封信就消失了,海玫才没闹出大动静,惊动周氏和下人。
汶锦收起信,笑了笑,说:“六妹妹别害怕,是苏四姑娘的丫头。肯定是苏四姑娘有事找我,不想让她嫡母知道,才写信约我到宫里见面。”
还好丢信进来的是女子的手,要不连汶锦也说不清了。
“那她的下人也该露露脸,跟你说明白,突然伸进一只手来,多吓人。”
“露脸说话要被苏四姑娘的嫡母知道,不生闲气才怪,行了,你别多想了。”
海玫刚要再开口,马车突然驶动,朝宫门而去,她立刻闭嘴,贞静起来。
汶锦手里捏着那封信,心里猜测信的内容。她并不关心信是谁写的,或者说她心里早有谱儿了。写信的人不会害她,还在变着法地帮她。
可她总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想想也够心惊的。
内侍查验请帖及众人随身携带的物品,没有异常,才放行进宫。
因今天进宫的人太多,宫中预备的软轿不够用,等待轿子往返时间又长。太监总管就优先安排年长及身份尊贵的人坐轿,其他人若不愿意等待,就步行进宫。
周氏带汶锦、海珂入海玫进去之后,就坐到宫门一侧的凉亭里歇息,等待轿子。海老太太带大太太、四太太及海琪、海琳、海璃和海珍也进来了。
凉亭一旁停放了两顶轿子,海老太太乘坐一顶,另一顶太监总管就安排给了汶锦。汶锦有封号,虽说只是县君,论品阶比周氏还高半级。
海璃一见就骂开了,“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坐轿子?你……”
“掌嘴。”汶锦声音不高,却颇具威力,自然有人听她的命令。
不用汶锦的丫头动手,就有两个小太监上前,结结实实打了海璃四个耳光。
见小太监听汶锦的话,海家众人都愣住了,海璃也被打愣了。
叶姨娘和海璃这对母女真是无知且不开眼的人,她们明明是二房的妾室和庶女,明知海诚跟海老太太早就闹翻了,却唯海老太太之命是从。
不亲近夫主,不亲近父亲,若海老太太死了,她们想归于何处呀?
更可笑的是海璃还处处和嫡母、嫡姐做对,以博海老太太等人一笑。她们母女把海老太太当成救命稻草,而在海老太太看来,她们是二房的人。
汶锦冲海璃撇嘴冷哼,又掀起轿帘,对周氏说:“请母亲上轿。”
周氏也没客气,点点头就上轿了,这是一个跟海老太太抗衡的机会,她不能错过。她也有诰命的封衔,高大太太和四太太一等,轿子就该她们母女坐。
太监总管笑道:“琇滢县君真是懂礼孝顺的人,难怪太后娘娘总是夸你。”
陆太后是不是夸她,汶锦不得而知,但她知道周氏给太监总管奉上的大红包起到作用了。陆太后对她印象肯定不错,要不太监总管也不敢收周氏的红包。
她可是收留了陆太后唯一的嫡亲孙子呀!这怎么说也算一份恩情。
想曹操,曹操到。
唐融来了,还牵着一辆宽大的马车,远远就冲汶锦笑。
他今天身穿一品亲王世子的朝服,头戴玉冠,周身洋溢着朝气和贵气。他容貌俊朗、身材挺拔,配上这一身奢华的衣服,任谁都会多看几眼。
看样子唐融已经适应了亲王府的生活,不再是仆从,汶锦由衷地替他高兴。
太监总管带内侍和侍卫过来给唐融行礼,海家众人也给他行礼请安。
唐融冲众人摆了摆手,又对汶锦说:“上车吧!清华等你呢。”
从宫门到陆太后的寝宫至少有二里路,汶锦可不愿意步行过去。
“我上车可以,你呢?”
“我赶车。”
“那可不行。”没等汶锦婉拒,太监总管就开口了,并派了一个小太监过来。
在西南省时,汶锦出门,多数时候是唐融赶车,可现在却不行了。
三匹骏马轻快地跑进来,骑在马上的人是萧梓璘,还有陆通、陆达。从他们身边经过,陆通就和陆达骑到了一匹马车,把另一匹马丢给了唐融。
“你去吧!他们放慢速度等你呢。”
唐融点点头,靠近汶锦,低声说:“乌兰察回来了,真带来了一座金山。”
说完,唐融飞身上马离开,宫门内外响起一片惊叹声。
“起轿——”内侍一声吆喝,就有太监抬起了周氏和海老太太的轿子,走了。
汶锦坐上马车,并没有邀请任何人上车,而是先打开了信。
信上说苏滢给陆太后治腿疾的效果不错,陆太后想赐她一个封号,并给她指一门好亲事。消息传到锦乡侯府,强烈刺激了叶夫人和苏涟。
叶夫人不聪明,还是尖酸蛮横的人,自然容不下庶女比她所出的嫡女强。
她们已商量好计策,要害苏滢,叶玉柔也参与了,端淑大长公主也是知情者。
这封信写的简单,只说她们要害苏滢,却没说她们会用什么招数。
她们这么多人,再加上一个份位极重的大长公主,苏滢孤身一人,怎么能提防她们这么多人?端淑大长公主在宫中长大,不管用什么招数,她们都具优势。
“敢问琇滢县君,能走了吗?”
汶锦赶紧把信收起来,掀开车帘,示意海珂和海玫上车。大太太和四太太还有海琪、海琳、海璃和海珍不是与她同来的,她也没必要叫她们了。
一路上,汶锦很沉默,海珂和海玫也无话。很快,马车就到了后宫大门口。
丫头扶着汶锦下了车,她刚站到地上,就见叶玉柔扶着端淑大长公主从里面出来。她们刚停在门口,叶夫人就带着苏涟急匆匆出来了。
汶锦以平和的目光注视叶玉柔,眼底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