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的金山呢?”汶锦明知故问。
“让豺狼虎豹侵吞了。”乌兰察冲汶锦呲了呲牙,“豺狼虎豹说会送几位大家小姐到乌什寨,还会给我找一个才情样貌都比你好的媳妇,要不我就把你偷走。”
汶锦瞪了乌兰察几眼,又笑了,“我写封信,你帮我送到柱国公府。”
海玫想带着她的母亲远嫁,脱离柱国公府的辖制,乌兰察是合适的人选。汶锦给海玫写封信,让乌兰察送过去,也让海玫见见乌兰察这个人。
“写给谁的?”
“三房的六姑娘,无须我教你,你也该知道怎么悄悄把信送给他。”
“无须你多嘴。”
汶锦写完信,促狭一笑,把信封好,交给乌兰察。
乌兰察二话没说,冲汶锦做了个鬼脸,就飞走了。
夜幕降临,周氏喜滋滋回来,显然是跟她的两位兄长商量妥当了。
她前脚进门,海珂和秦姨娘后脚就回来了,只是这母女二人都哭得很伤心。
汶锦和周氏互看一眼,没理会秦姨娘,只拉着海珂回房了。
“你和秦姨娘怎么都哭得这么伤心?出什么事了?”
海珂又痛哭了一场,哽咽了许久,才说出因由。
今天秦姨娘带海珂回娘家主要为海珂的亲事。铭亲王妃向周氏口头提亲,想为铭亲王府的三公子求娶海珂。而海诚却看中了逍遥老王妃的堂侄孙沈畅。
秦姨娘心高,想让海珂嫁入皇族,哪怕是庶子,也能给她争口气。可她又怕让海珂嫁到铭亲王府会惹海诚不高兴,就想让秦家人说服海诚,给她撑腰。
没想到秦姨娘的父亲臭骂了她一顿,还很坚定地表明立场,支持海珂选择沈畅。秦姨娘又让她的母亲和弟弟劝说其父,磨蹭了一天,最后被赶出来了。
秦姨娘憋了一肚子气,上了车就骂海珂,连海珂被苏宏仁毁了名声的事都翻出来了。海珂也是好强之人,不能嫁给意中人,还被痛骂,她不伤心才怪。
汶锦以为秦家人会选择铭亲王府,秦奋和镶亲王府的妾室沾亲,不也沾光不小,倍感荣耀吗?没想到秦家这嫡系一脉跟秦奋不是一类人。
“让你自己选,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海珂欲言又止,又哭起来了。
“我知道他们两人都不是你中意的,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当然要选择家势和门第更好的,你也倾向于铭亲王府的三公子,对不对?”
海珂被汶锦说中了心中所想,哽咽不语。
汶锦知道海珂喜欢范成白,可范成白自求亲被她婉拒了,就没音信了。即使范成白在京城,他也不会选择海珂,海珂跟他并无接触,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秦大人是明礼之人,只要能说服父亲,我想他不会干涉你的亲事。”
海珂摇了摇头,“父亲和我外祖父都不是糊涂人,他们都认为沈家不错,必是沈家有可取之处。我听他们的,对了,是我命好,错了也是我的命。”
汶锦松了一口气,海珂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很欣慰。
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回到现实,很坦然地做出适合她的选择,就是对的。
“其实沈家也不错,当年成王叛乱,他们这一房并未参与,又因已分家,没被诛连。沈畅的曾祖父任密州之州,被成王之乱影响了前途,在密州为官十年。
后来,他就致仕了,经营一些产业,挣下了不少家财,就回了津州祖籍。听说沈畅的祖父在密州娶妻生子,没回祖籍,这些年也在密州扎根了。密州由一个座小镇变成了现在的府城,繁荣富庶,沈畅的曾祖父大功一件。”
海珂松了口气,“你外祖一家在密州,想必跟他们家很熟吧?”
汶锦微微一怔,笑道:“听我舅舅说两家并不熟,我外祖父幼年离家,跟随父母到西南省做生意。那时候,沈畅的曾祖父还不是密州知州。二十年后,我外祖父带家眷回到密州,沈畅的祖父就到外地去做官了,跟我外祖家并无往来。”
早就听说周家只是普通商户,倒是赚了不少钱财,家族却没有底蕴。今日听汶锦一说,海珂更确信周家平凡,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我外祖父说沈畅明年会调任密州州同,跟同龄人相比,他也年轻有为了。”
“当年,比起苏家那些混蛋,他强百倍不止,二姐姐也该欣慰了。”汶锦这句话是替海珂骂的,更是替自己的前世骂的,骂出来心里痛快。
海珂轻叹一声,觉得跟汶锦也没什么话说,就找借口回房了。
第二天,海珂跟周氏和海诚说她中意沈畅。周氏没多说,只表示马上婉拒铭亲王妃,海诚倒是很高兴。只是秦姨娘不大好,病得连麻烦也起不来了。
清华县主来访,给她带来了外面的消息,还讲了许多萧梓融主持分家的趣事。
汶锦在后花园的水榭摆下茶点招待清华郡主,海珂也在。清华郡主还带来了她两个来自江东的表妹,有些话不想让海珂听,正好让她两个表妹陪海珂说话。
“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还神神秘秘的。”
“我要定亲了。”
“是谁?”汶锦对这个问题格外关注,清华郡主大她两岁,早该定亲了。
“连纯郡主的二哥,逍遥王的嫡次子,好像是叫连灿。”
“恭喜恭喜。”汶锦起身,施礼道贺,“为什么不是嫡长子?将来能承袭爵位。”
“我不想去北疆,不想离开京城,我母妃也不想让我离开她。听说连灿要参加下一届春闱,我父王说他定能高中,考庶吉士,进翰林院,清贵一世。”
“进翰林院就到头了?无翰林不内阁,逍遥王府武将立家,培养一个文人出来,还不就是想入阁吗?以郡主之尊再做阁老夫人真真不错。”
“谁说逍遥王府以武将立家了?连洁县主的父亲就是文官,在兵部。不过他可不是自己考的,而是靠家族荫庇,这可是连洁县主最不喜欢说的话题。”
汶锦笑了笑,说:“听说逍遥老王妃要把连洁县主带回北疆去,不让她做逍遥王侧妃。逍遥老王妃这么做是为自己的孙女好,却打了太后娘娘的脸。”
“没事,我皇祖母不会计较,她们是多年的密友。”清华郡主跟汶锦讲述了太后娘娘把连洁县主指婚给萧梓璘做侧妃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是连洁县主和她母亲及外祖母一同谋划的,恐怕不会如逍遥老王妃所愿。对了,逍遥老王妃派人过来向你和周夫人道歉了吗?”
“没有。”
清华县主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逍遥老王妃明明跟陆太后说会派人向周氏和汶锦道歉,或许是事多忘了,或许是心存轻视,刻意忽略了。
“她们上门羞辱也没讨到便宜,事情过去了,道不道歉都无所谓了。”
“你不纠结就好,对了,我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你恐怕还没听说。”
“什么事?”
“苏家的事,嘿嘿,苏涟不是被英王沾污了吗?苏老太太让苏涟到庙里带发修行,端淑大长公主却让苏涟不在意年纪、位份的限制,嫁到英王府。
苏侯爷和叶夫人决定听端淑大长公主的,明天就把苏涟送到英王府做妾。苏老太太一气之下带苏滟、苏滢去了清安寺,说太丢脸面,死也不回京城了。”
“太好了,我们去清安寺找苏滟和苏滢,对了,苏滟给四皇子做侧妃……”
清华县主摆了摆手,说:“那件事你直接问苏滟,有些事外人真不好说。我皇祖母还说苏老太太是多要强的一个人哪,架不住儿女冤家不长脸。”
汶锦微微摇头,这几年,她已平复了前生的剧痛,但并没有忘记仇恨。苏老太太是一家之长,儿孙丢脸、出丑,她负有直接责任,就是她教养不严。
再这样下去,锦乡侯府是必会被连根拨起,到时候她悔绿肠子还有什么用?
“好,我见面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去清安寺?”
清华郡主想了想,“你家里最近有事吗?”
“没事,柱国公府正和长华县主分家,不过与我们一家干系也不大。我二姐姐搬到这边来,我娘教她管家记账,连府中庶务都轮不到我管了。”
“你随时都可以去看她们,可我们府上有事,我不能陪你一同去。”
“铭亲王府有什么事?”
“我二哥都定亲了,我大哥的正妃还没影呢,我母妃正筹备聘礼,要把方家小姐先娶过门。我要帮我母妃备聘礼,秋后要是成亲,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我一个人不愿意去清安寺,等你忙清了再陪我去,不误事才好。”
“五天之后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清安寺清静几天。”
汶锦和清华郡主在一起有说不完,不知不觉,日影西移,她恋恋不舍送客。
送走清华郡主等人,她又回到花园独座,静静思考清华郡主跟她说的话。有些话看似很平常,说不定就能给她带来重要的消息。
等清华郡主去清安寺的这五天发生了两件事,都跟汶锦有关,令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