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冷冰冰的,根本不鸟我,该不会是大长腿柳哥过来绑架我吧。
疑神疑鬼的,柳哥开了很长的路,后来我看的熟悉,车也停在了一个医院门口,是上次大长腿带我来去找白阿姨的那个医院!
柳哥终于开口跟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上去帮白阿姨搬东西。
我当然知道这是啥意思,屁颠屁颠的往上跑,到了白阿姨病房门口,听见大长腿已经在里面跟白阿姨说着话,我敲门进去,白阿姨和大长腿同时看我,白阿姨明显是惊喜了一下,招呼着我是说:来来,是小陈过来了啊,这么有心,过来让我看看。
白阿姨还问我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我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大长腿看见我,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正常的冲我微笑了一下,说:来了啊。正常的没法在正常,但越是这样,我感觉越发自心底的恐慌,大长腿的心思我一直都琢磨不透,但我知道,她绝对不会是跟我和好,我俩也不可能像是之前一样了,但为什么她有要做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白阿姨带的东西不多,我提着往下走,大长腿掺着白阿姨走的时候,被白阿姨轻轻的推开拒绝,说自己还能走,大长腿笑着说白阿姨这是好了,可是一扭头,她的眼圈就红了。
我们三个没有先回去,柳哥带着我们去了吃饭的地方,是个很普通又很嘈杂的小饭馆,很有人气,来这吃饭的基本上都是一对对或者一家家的,温馨的感觉扑面而来,要不是我跟大长腿之前那点事,我敢说,这肯定是我这一辈子吃过最温馨的一顿饭。
都快吃完了,大长腿说了句:白阿姨,明天要不你就别去了,她也回来了,你这身体不适,上面的领导也会体谅的。
白阿姨轻轻的摇摇头,说:去吧,或许这是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在监狱里参与国检了。我听的一头雾水,大长腿听见白阿姨这么说,不依了,撒娇说白阿姨刚出医院,就说那么晦气的话,赶紧呸呸呸。
白阿姨拗不过大长腿,笑着跟小孩一样呸呸起来。
大长腿拿着自己的包包,说去趟洗手间,她扭头拿包的时候,泪珠子直接从眼里砸出来,哭的很厉害,那给我心疼的,我赶紧追上去,问这究竟是咋的了,到了洗手间的时候,大长腿趴在台子上用凉水往脸上泼,身子抽的厉害,那水哗啦啦的打在她脸上,湿了,分不清那眼泪,那是水了。
我伸过手去,想要拍拍大长腿的肩膀,可是一碰到她,她身子猛的一抖,抬头看我,头发沾了水黏在白皙的脸上,眼圈红的像兔子一样,泪还是一个劲的往下流,我想伸手给她抹泪,她身子往后退去,转头钻进厕所里面,我在外面低声喊:小茹姐,出来!
进到那厕所里面,大长腿终于压抑不住了,直接嚎啕大哭起来,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凄惨的哭声,像是杜鹃啼血一样,又像是母狼哭仔,你们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大长腿哭着说了一句话,让我如遭雷劈,那哭声透着的绝望让我心都碎了。
大长腿是个可怜的人,是一个值得让人用一辈子来心疼的人,是一个受了委屈,宁愿躲在厕所里自己哭的人,是那更表面上硬气冷峻,但心里十分敏感的小女孩,我怎么舍得,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啊!
外面不少人都听见了大长腿的哭声,想过来看看,但是我横眉冷眼的在这站着,没有一个人敢过来,不到一分钟后,我听见大长腿在厕所里出来,在洗手间台子上整理好自己,补好妆,扭过头来,看着我,微微一笑,礼貌而遥远,像是带了一张面具:还能看出来吗?
那笑容越逼真,我心里的血越往下滴,这张面具是面对操蛋世界的无声呐喊,还是对自己假装坚强的无力妥协。
我愿像撒旦献祭,献祭我心,献祭我血,献祭我的一切,换你真实的眼泪,我多想跟你说一切都有我,一切都还有我!哪怕是世界都抛弃了你,还有我的不离不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