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死掐着大腿,不露声色。进退有步的和她周旋。
我们聊着天气预报,国际要闻。直到她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
她看了看手机短信。
“我该回家了。”
这话如此熟悉,不过场景再也不同。
说完,她一动不动,坐着。
我知道,她在等,等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我能怎么办?
要我把握住这次机会,当个光荣的第三者?
还是大声斥责她当初莫名的离我而去?
又或是问她为什么要嫁给毛毛,为什么偏偏是他?
一切均已说不出口。
我必须让她知道,我已不在乎。
我逃避着她的眼神,假借喝水,好用杯子挡住自己的视线。看着她,我会功亏一篑,我会对不起毛毛。
终于,她缓慢站了起来,离去。
走到楼梯口,回头对我招了招手,纯洁一笑,老虎牙抵住嘴唇,可爱无比。
我心颤抖着。微笑着目送她离开,低下头,再也忍不住,牙齿咬碎了嘴唇。
我们再无可能。
从此以后,就是相见,也只能陌路。
我哆嗦着双手,点上一根520。
第一次见面在西北狼,现在又在西北狼。这样一个轮回,近乎完美。
见面之前,我曾想过。
我觉得她是要警告我些什么,比如说,你,不要来破坏我的婚姻,不要告诉毛毛,我和你之间的事。诸如此类的话。
她这样,我想我会好过。
因为,在我意料之中。
有所准备,便有了抵抗的能力。
但,她没有。
她甚至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穿着我们首次约会的衣服。
只是这样,我就情难自禁。
她何苦如此逼我回忆?看我狼狈,痛苦,难受,她会很开心?
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猜不透。她,行事如此叫人难以让人捉摸。
我象个游魂一样,飘荡在这个城市。
唱着没人懂的歌,摇晃着身躯到了家。倒头就睡。
我睁着眼睛和黑暗对视着发呆,直到凌晨5点,垃圾车发出的轰鸣声,惊醒了我。
我开始抽烟,520,一根接着一根。
然后木然起身,去上班。
健身房里,任谁都象看怪兽一样看着我。
我能想象的出我现在的样子。没有打理过的头发,糟糕的穿戴,未刮干净的胡须,干裂的嘴唇,甚至散发着些隔了好几夜的酒味,简直就是个标准的流浪汉。
nana姐赶忙把我推出了健身房,开着车,去了附近的一个西餐厅。点了些东西,支开服务员,她望着我,示意我说些什么。
我把桌上的冰水一饮而尽,冷冽的感觉让我稍稍清醒了些,我整理了下思路开始向nana姐诉说。
我说着有关她的一切。她的习惯,爱好,性格,脾气,还有她的冷酷,无情,狠心种种种种。
忍了一年的情丝终于破茧成碟,飞了出来。
说累了,我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根挤瘪了的520点上。
nana姐也从包里也掏出一根烟。
我第一次见她抽烟。
nana姐一直没说话,直到她抽完那根烟。
“ak,你有想过没?”
“想过什么?”
“你不觉得觉得有点怪么?”
我望着她,不懂她的意思。
“那个可可和你好的时候,她大几?”
“大一啊,怎么了?”
“那她现在还是学生身份,结婚,有可能么?她不读书了?”
我恍然。没错,难道她不读书了?
脑中思绪又开始横冲直撞,头痛无比。
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进男厕,把头伸到水龙头下狠狠的冲着。
从厕所出来,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径直坐到nana姐对面,整理了下思路。
我想说些什么,让nana姐帮我分析分析,但发觉种种问题疑问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行了,ak,你也别想了,就当没见过她这号人,想也没用。改天,姐给你介绍几个好点的女孩。再给你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来上班,这月的集体奖金你别想拿了还有,你那几个小丫头会员一天不见你就几几喳喳的问你去哪了,烦也烦死了。”
出了西餐厅,nana姐开车送我回家。
路上她丢给我一盒烟——davidoff。
“520抽着太淡,没意思健身房一老头给我带了几条这烟,好象蛮贵的,你抽着看看,行了,姐给你拿一条过去。”
我点了一根,有点呛。
也许我已习惯了520的薄荷味。
“不用了,nana姐有点冲,抽不惯。”
我忽然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家,有一些事,我要去查证
我决定去她家。
她以前的家,未成婚之前。
她家门牌号,我背的滚瓜烂熟,只是,从未去过。
我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中年男子。“找谁?”
“请问可可在么?”
“你找错了吧?”
“哦,不好意思,我找夏敏,对,夏敏。”
“敲错门了。”男子白了我一眼,狠狠的把门关上。
我继续敲。
“烦不烦”
我用近乎乞求的语气告诉他,我找我女朋友,而她,一年前就住这儿。
我把可可的照片翻出来给他。
中年男子面色好看了点,回答我说,这是他租的房子,他没见过这个女人。
所幸,他给我了个房主的电话。
我连连哈腰,表示感谢。
房主就住在一楼。
是个老太婆。
我告诉她我真正的来意时,她深深看了我一眼。
“这个小女孩是前年租的我的房子,一个人住这丫头人高,长的文文静静的,也不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就把房子租给了她。她先付了半年的房租。每天啊,这小姑娘都白天出去,晚上10点左右才回来,我问她去干什么,她说她读大学我问她怎么搬出来一个人住,她说一个人住方便。你说说,现在的小姑娘,家里有好吃好住伺候着,不去享福,偏要一个人搬出来”
“那她有没有带过其他的朋友到她屋子里?”
老太婆板起了脸,指着我的鼻子。“怪不得人家小姑娘躲起来不见你,就你这样怀疑人家,任谁谁也受不了,小伙子,我告诉你”老太婆后面说了一大堆教训我的话,而我,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听。
“小伙子跟你说,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姑娘很好,每天啊,都会来陪陪我这个糟老婆子,她就是性子孤僻了些,从来没见什么朋友往来。”老太婆最后总结道。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老太婆通通都不知道。
我见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起身告辞。
从头到尾,她都在骗我。名字是骗我的;学校是骗我的;家庭住址是骗我的;估计她说的什么第一次接吻,骑自行车骑掉之类的话,也是骗我的。
我好象个傻子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她得到了什么?
金钱?没有;权利?没有。
她唯一得到的就是我的感情。这对她有什么用吗?
难道她会拿我的感情去什么第八号当铺去典当,来换取些诸如幸福的东西?
有可能么?
我摇晃着手机,想找可可问个清楚,可又怕。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就是有种控制不住的寒意。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毛毛打来的。
我一惊,作贼似的想要挂断,可又觉不妥,索性就不去接它。
电话响了三遍,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想好一切说辞,接了起来。
“ak,现在,西北狼,我等你。”
说完,他挂断。
我浑身发冷。
西北狼有很多家分店,毛毛甚至不加说明,就把电话挂断。
他知道了,至少我和可可昨天见面,他知道了。
我揣测不出他想干什么,他知道了多少,他要怎么做。
我只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