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依在我的怀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力,我的儿子,”妈妈用肥实的手指肚擦划着我的面腮:“你这张嘴啊,真是瞎子闹眼睛,没治了,死人也能让你说活喽,好了,你跟她说,别不好意思,”
“谢谢妈妈,”没等妈妈把话说完,我呼地松开妈妈,转身溜出家门,高洪艳抱着貂皮大衣,像个小偷似的心神不定地躲在走廊的拐角处,我一把拽住她:“小高,走吧,进去吧,我已经把你的情况跟妈妈说过了!”
“阿姨!”高洪艳抱着那件貂皮大衣,在我的推搡之下,像个小偷似地走进我家的房门,看见迎面而来的妈妈,更是胆怯到了极点,咽咙管里发出蚊子般的鸣声:“阿——姨——”
“哦,”妈妈热情扬溢地走上前来,正欲跟高洪艳握手,高洪艳难为情地故意避开妈妈的手,两只残手尽一切可能地躲到纸盒的最下端,妈妈没有再为难她,目光有意地离开她的手:“姑娘,请坐!”
“谢谢阿姨!”高洪艳僵挺挺地坐在沙发上。
“请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高——洪——艳——”
“今年多大了?”
“跟小张同岁!”
“哦,真是个好姑娘啊!”妈妈仔细地端详一番,由衷地赞叹道:“老实巴交的,市里像这样的姑娘可是太少了,人长得也蛮秀气的,并且,你的皮肤好白啊。唉,如果不是这双手,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漂亮姑娘!”
“阿姨,”听到妈妈的赞美之词,高洪艳腾地胀红了脸,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良好,她低垂着秀脸,将包装盒捧到妈妈的面前:“阿姨,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嗯,”妈妈和颜悦色地接过包装盒,当她缓缓地启开包装时,顿时惊呆住:“这,这,小高,好姑娘,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啊,我可不敢收哇,太贵了!”
“妈妈,”看到妈妈欲推辞,我可着了慌:“妈妈,你就收下吧,这件貂皮大衣,是小高用残疾的手,给人家打字,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啊!妈妈,这可是最干净的钱啊”
“那,”妈妈说道:“我就更不能收了,这可是姑娘的血汗钱啊!”“阿姨,”一贯过于靦腆、寡言少语的高洪艳,突然昂起秀脸,真诚地说道:“阿姨,我跟小张是同学,并且,还是同桌呢,我们在一起同桌了两年多,还是上学的时候,我对小张就充满了好感,可是,我有自知之明,我的条件,无论是家庭,还是我个人,任何一个方面都配不上小张!我也就死了这条心。
阿姨,也许是缘份吧,八年之后,我们在工厂里又意外地重逢了。
阿姨,你不知道,当时,我激动的,简直,都哭了。
我对小张的好感,又萌生起来,当天晚上,我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了小张。
小张对我很好,教会我使用电脑,如果没有遇到小张,我现在干什么,还不知道呐,兴许,我早就下岗回家了。
阿姨,我跟小张在一起,不求他什么,只求他待我好就行了。
阿姨,我早就听小张说,阿姨最喜欢貂皮大衣,可是,小张给你买,你又不肯要,说小张的钱脏,来路不明。
所以,我就暗下决心,当我挣到钱以后,就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给阿姨买一件貂皮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