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意唐明明的看法,点点头说:“如果她身边没有小悔,我也不肯定她会不会做傻事,不过有这个孩子,我觉得她不会的。”左健叹了口气说:“唉这个姓刁的啊!真是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恨啊!把一个好端端的人祸害成这样!唉!”我想起了这次来的另一个主要目的。
对左键说:“左健,我跟你说明了吧,我这次回来,一个是尽我最后一份心意,最后来看看杨隽,我还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们能做做她的工作,去和我心平气和的把离婚手续办了,而且,就算她不肯,现在我们已经算是分居一年了,我也可以再等一年,我可以去法院起诉离婚。”左健点着头,叹了口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唐明明。
我知道左健多么不希望亲眼看到我和杨隽走到今天这步。
虽然我和杨隽的婚礼上,红娘的胸花是给肖丽娜带上的,可是,大家都知道,撮合我和杨隽最卖力的,其实就是左健。
我们和左健分开回到宾馆时,我几乎已经要冻僵了。
哈尔滨的冬天,依然是那么的冷。我的心更冷。
在宾馆里,我抱着唐明明躺在床上。
心里想的却全都是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杨隽。
我对这个女人,在深圳这一年,每次想到她,都是在心中升起无穷的恨意。
但是我现在一点都恨不起来。那些触目惊心的纹身和疤痕。
她哭泣的双眼。颤抖着在我面前的下跪。
她已经彻彻底底的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刁蛮霸道的杨隽了。
不仅仅是身体,连她的思想也已经不再是杨隽了。
她已经彻底变成了叶知秋!是的,刚刚跪在我面前哀求我的那个人,其实应该是那个不要脸的淫妇叶知秋吧。
我安慰着自己刚刚的冷漠。我给自己的无情找到了一个无比合理的借口。
“海涛我睡不着”唐明明翻过身,面对着我,小声说。
“明明,我是不是很无情?”“唉”唐明明叹着气,把头靠在我的胸口上,柔柔的的说:“今天看到她,我也觉得她好可怜”
“她这是自找的”我鼻子酸胀起来。
“海涛我现在还真的有点担心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其实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像是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唐明用手背在鼻子上蹭了蹭,小声说:“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会被人摧残到这种样子呢?”唐明明的话让我对刁金龙这个畜生再次升起一股无以递加的仇恨。
“姓刁的那个魔鬼!我真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我咬牙切齿的说。
“那个刁老三不是说就要开庭了嘛”唐明明用手在我胸前抚摸“别生气了,法律会制裁他的。”
“可是还有一个还有他的畜生儿子呢!”我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
“啊?”唐明很惊讶,问:“他儿子?啥意思?刁老三的儿子怎么了?”
“杨隽跟着刁老三躲在东莞的那几个月刁老三的儿子也一直跟他们住在一起小隽说他儿子也一直有强暴她”
“啥?”唐明明几乎是惊叫起来:“小隽那时候那时候不是大着肚子吗?”我愤恨的点点头。
“这父子俩是禽兽吗?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唐明明也激动起来,气的浑身颤抖起来。
我的心又哆嗦起来。“那小隽的一身伤和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姓刁的给弄的?”我点点头。
“畜生!真是不得好死!”唐明明愤恨的诅咒起来。
“我还有个担心”唐明明奇怪的问:“什么担心?”
“我担心现在小隽的精神状态我感觉她的眼神很奇怪。”
“我也感觉到了。”唐明明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我想明天带着她去看看精神科的医生。”唐明明点头说:“嗯,我陪你去。”一整夜,我和唐明明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我拉着唐明明先去宾馆旁边的商店买了件新的羽绒大衣。
赶到杨隽家的时候,还不到上午十点。
我敲开杨隽的门,是左健开的门。我看到肖丽娜也来了。
肖丽娜看到我,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我跟她点了点头。杨隽已经穿好了衣服,看到我进来,显得很开心。
“海涛你来了呀,小姨夫说你要领我去医院,你生病了吗?”我不忍心骗她,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去医院的目的。
唐明明嘴快,大声对杨隽说:“是啊,是啊,海涛昨晚没大衣穿,从你家走的时候冻着了。”杨隽很紧张的说:“啊?那赶快吧,小姨,宝宝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了,我得陪着海涛去医院。”我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心里难受的要命。但是还是要装出一副很平常的表情。
唐明明主动凑到杨隽身边,挎起她的胳膊说:“走吧,早去早回。”我们四个人来到海尔滨精神科比较出名的哈医大一院。
左健偷偷的用杨隽的身份证先去挂了个号。
我和唐明明则陪着杨隽等候在精神科的门口排队。
杨隽奇怪的问:“海涛?这不精神科吗?你不是干嘛了吗?”我心里不忍,感觉她现在的思想还是蛮清醒的,也不想骗她,告诉她说:
“小隽,其实不是来给我看病的。”杨隽警惕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下了下决心,继续说:“我昨天感觉你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今天是带你来看看的。”杨隽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恍然道:“你们你们是怀疑我得了精神病是吧?”唐明用力的抓着她的胳膊,生怕她跑掉的样子。
杨隽看了看唐明明,又看了看我,摇摇头无奈的说:“看就看吧我也怀疑我是不是得精神病了。”说着,她苦笑了一下。
终于排到我们,护士告诉我们说,最好是两个男士进来陪着,女家属就不要进去了。
唐明明其实看得出也很想跟进来看看究竟,有些失望的等在门外。
我和左健两个人陪着杨隽走进诊室。
在医生面前的椅子上,我让杨隽坐下。
是一个中年的男医生。他先是仔细的问了杨隽的症状,又让我们仔细的想一想,在我们的家族中,三代之内有没有过精神病史。
我和左健都确定,杨隽娘家那边,是没有人得过精神病的。
医生又很严肃的问了杨隽好几个问题。
然后摇摇头说:“这不是挺清醒嘛,不用担心,不是你们害怕的那种精神病,我能肯定。”我们三个都松了口气。
“不过”医生话头一转,让我们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不过什么?她怎么了?”我急忙问。
医生摇摇头说:“她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中度至重度的抑郁症。”我和左健面面相觑,这种病,对于我们这些缺乏医疗知识的人完全没有概念。
“医生,这病有什么危害?该怎么治?”我问。
“你俩谁是她的家属?”医生没回到,反问我们。
“我俩都是,我是我是他丈夫,他是我们的姨夫。”我在说出丈夫那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突然觉得很别扭。
“哦,那姨夫你先陪着小杨去开药,我有些事得和她老公单独说。”医生递给左健一张处方单。
拿着处方单,左健拉着杨隽走了出去。
“你这个做丈夫的不尽责呀。”医生一边用手摘下眼镜,用眼镜布细心的擦拭,一边对我说:“这个病呢,说严重不严重,说轻松呢,你们家属要是不小心大意了,她会出问题的。”
“出问题?”我紧张的问。“重度的抑郁症,自杀率很高,她现在还不到重度,不过我和她聊了几句,感觉她现在已经在向不好的地方发展了。”
“那怎么办?能治吗?”我紧张的站了起来。
医生笑了笑说:“不用紧张,现在有药物能控制,放心吧,不过你们做家属的要注意,这几年,她身边可是不能离人啊,还有,你们要多带她出去散散心,多鼓励她,千万不要再和她吵架了啊。”我心事重重的走出诊室。
唐明明急忙迎过来,关心的问:“怎么样?医生跟你说啥?这病能治不?”我把医生的话跟她重复了一遍。
唐明明也沉默了。远远的看到左健陪着杨隽在走回来。
唐明明犹豫了一会,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泪水,小声的说了一句让我伤心欲绝的话:“海涛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她,你要是决定留下来,我不怪你我可以把你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