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景秀在一边,发现李栀栀的脸有些发白,嘴唇的颜色也变得极浅淡,以为她担心自己被牵连进去,需要到提刑所过堂,便低声安慰道:“李姑娘,您不用担心,此事绝不会牵涉到您。”
李栀栀身子发冷,可是脸上习惯性地带出甜蜜的笑看向景秀:“尚大人叫我过去么?是想再挑选花卉么?”
景秀见她纤弱的身子微微发抖,可是却依旧竭力对着自己笑,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到了自己早亡的妹子……
他凝视着李栀栀,声音更加低沉柔和:“大人请您过去,只不过是想问几句话罢了。”
李栀栀笑了笑,边想边说:“景秀小哥,等我一刻钟,可以吗?”她刚从灶屋出来,身上有油烟味,得去洗漱一番,然后换一套洁净衣物,免得熏着了尚大人。另外她想试探一下,若是景秀同意了,就说明那位尚大人不是故意生事,她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
景秀微笑着“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李栀栀太柔弱了,生怕自己太粗鲁的话,会吓坏了李栀栀。
一刻钟后,打扮得清新洁净的李栀栀与小樱一起走了出来。
到了大门口,李栀栀吩咐小樱:“小樱,你在家里看家吧!”
小樱心中担忧极了,却依旧屈膝道:“是,姑娘。”
李栀栀嫣然一笑抬头看向景秀:“景秀小哥,我可以出发了!”
尚佳端坐在锦椅上,打量着俏生生立在前方的李栀栀。
李栀栀今日梳着小姑娘常梳的丱发,右边的发髻上簪着一朵小小的白梅花,看来是在为父亲戴孝,身上穿着白绫袄白绫裙,外面套着件深蓝比甲,愈发显得身条纤细瘦弱,小鹅蛋脸被冻得发红,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清澈如水,微丰的樱唇紧紧抿着……依稀是七年前的模样,只是少了两颊的婴儿肥。
他抬起头看向庭院,仿佛透过光秃秃的白杨枝桠回到了过去的岁月,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追着自己叫“大哥哥”的小女孩子……
尚佳收回视线看向李栀栀,眼神明显变得温和了许多,抬手指了指左手边的红木圈椅:“坐吧!”
李栀栀明显的感觉到尚佳整个人的变化——如果说她刚进来时面对的是一把冷冽凝重的利剑的话,如今面对的便是一块温润如水的美玉了。
见尚佳似乎没那么讲究上下尊卑,李栀栀便也不再废话,稳稳当当坐了下来,眼睛看向尚佳,等着这位尚大人的吩咐。
尚佳眼睛看着李栀栀,思绪却越过李栀栀,又回到了七年前。
母亲为何坚持要为他订下与李栀栀的婚事呢?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他坐在房里看书,李栀栀走过来央求他帮着摘窗外的栀子花,他被李栀栀啰唣不过,随手把馈酢踬栀抱了起来去摘栀子花,而这一幕恰巧被他母亲和前来接女儿的季娘子看到了……
尚佳瞟了李栀栀一眼,心道:小丫头比我小这么多,我要是成亲得早,说不定还来得及生下她这么大的女儿呢!
不过转念理智地一想,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年才十八岁,若是想生出这么大的女儿,那他得四岁就成亲,好赶上五岁就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