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衔泥小筑的院门,惠娘忽然弯腰,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燕绾一怔,当即上手去搀扶。
惠娘轻轻拂开她,“小姐,奴婢有点肚子疼,许是晌午那茶有点凉,您这个先进去。”
“好!”燕绾点点头,“要不要紧?不然我给你开个药,我……”
还不等她说完,惠娘已经如箭离弦一般,快速跑向了茅房的方向,可见是真的着急。
燕绾无奈的笑笑,倒也没有疑心太多,毕竟她对惠娘还是极为信任的。
惠娘压根没走远,见着燕绾没有起疑,已然回到了屋内,这才松了口气,翻身便窜出了墙头,稳稳的落在了外面。
暗卫:“??”
好在,主上吩咐过,不许惊动衔泥小筑内的人。
一人去汇报,其余人等继续守着。
惠娘快速出了摄政王府,不动声色的没入了街头人群之中,方才自家小公主在哪个位置察觉的异常,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既然是出现在这附近,想必是有迹可循。
事实证明,惠娘是对的。
有些东西属于燕国皇室最高机密,惠娘是先帝特派给小公主燕绾的乳母,很多东西她是可以接触到的,在燕国风雨飘摇的时候,先帝也曾与她密谈过。
巷子深处有一角,画着一个特殊的符号,说是符号又不像是符号,而是先皇后特有的东西。
先皇后也就是燕绾的母亲,原是异族,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也有自己的联络方式,先帝当年怕燕绾出事,所以特定训练了一支暗卫大军。
后来国破家亡,这支暗卫就消失了……
惠娘站在墙角,感慨良多。
“该不会是出现了吧?”
这个时候,这个时机?
惠娘环顾四周,见着四下无人,便在符号的边上,以炭笔悄悄描了两笔,其后快速离开。
如此迹象,饶是落在别人的眼里,也是无法破解的,只有异族本族,还有那支暗卫的首领人物才能看得明白。
做完这些,惠娘悄无声息的离开,但愿是自己多虑了,但愿不是那些人重新出现。
小公主如今生得很是安逸,惠娘是真的不想让燕绾,重现陷在那些国仇家恨里,虽然很自私,可作为乳母,也算是养母,她舍不得小公主承受那些。
何况,还有小公子呢!
如果知道是公子的亲生父亲,带着军士踏破了燕国的国门,攻入了皇城,甚至于有可能是他杀了先帝……
当然,惠娘不知道是谁杀了先帝,因为当时太乱了,她赶到的时候,公主已经被人包围,先帝早就死了,而那个该死的负心汉,却抱着该死的燕莲儿,渣得那么明目张胆。
一直以来,惠娘也以为薄言归是属意燕莲儿的,可后来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甚至于那个孩子,也是说放弃就放弃,好像也不是薄言归所生。
惠娘毕竟是宫里出来的,看得多了,想得多了,隐约就能明白薄言归的把戏。
亡国公主的身份太过刺眼,所以他要换个人来替小公主承受这些。
可小公主是个较真的人,你演得太真,她便当真了……
“唉!”惠娘回过神来,“罢了,但愿是我多想,但愿什么都不会发生!”
惠娘这厢刚走没多久,便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墙角的位置,来人缓步上前,若有所思的查看着惠娘留下的痕迹。
下一刻,瞳仁骤缩……
暮色沉沉时,太学堂下了学,洛西南带着两个小家伙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有先生在,豆豆就真的不怕了。”
“我也不怕了!”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牵着洛西南。
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洛西南忽然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的,这一左一右的牵着,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幸福感。
“明日可不要迟到。”洛西南道,“我还会检查你们的功课。”
葛思敏连连点头,“是!”
“现实放心,豆豆都记着呢!”豆豆拍着胸脯保证。
对于豆豆的记性,洛西南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不要骄傲自大,得学会谦虚,要知道,学无止境,人外有人。”
“是!”
“是!”
到了宫门口,洛西南放开了二人的手,“你们是一起走,还是怎么的?”
“豆豆跟我走。”葛思敏笑道,“今日轮到我做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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