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饭怎么能行?”
“好,吃!”十一娘深吸一口气,拿筷子夹了夙重华夹过来的菜,眼睛一眨,“嗯,好吃!你也吃。”
夙重华露出微笑,微松一口气。
用过饭,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夙重华回屋歇息,十一娘也歇下不提。
只说第二日,十一娘刚把她要去寻顾子洲的消息透露给研夏知道,三娘让人传了书信,约在一家客栈的后院见面,说是清水的小姑和小姑父来了!
夏芳菲与程老板?
他们来京城做什么?
三娘与八娘都不知道落星湖的事,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索性应了下来,让送信的人回去回话,她一定准时到。
送信的人恭敬的行了礼,十一娘赏了一块碎银子,让人送他出门。
三娘寻的那家客栈的后院并不需要从客栈正门入,在一条隐秘的小巷子三绕两绕的,才寻到一个小小的后门,两个不起眼儿的马车停在巷子里。
有小厮从马车前的车辕上探出头,瞧见有马车过来,忙小跑着上来帮忙牵马,“姑娘,您来了,夫人和瑶姑奶奶、八姑奶奶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十一娘看了他一眼,他笑着作揖,“小的白青。”
十一娘就笑了,在自己肩膀处比了比,“先前你刚跟三姐的时候才这般高,如今已经长这么高了。”
白青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两声,又朝十一娘身后和周遭看了一遍,“姑娘,快进去吧,免得让人瞧见。”
十一娘笑着点头,抬步进了客栈的后院。
有婆子迎在门口,见到十一娘进来,忙撑开一把伞挡去头顶的燥热,“姑娘,里面请。”
却是白青的娘,当年给三娘做陪房的田妈。
十一娘笑着打了声招呼,田婆子高兴的道,“姑娘还记得老奴,真是老奴的荣幸。”
十一娘笑着问了她家里的近况,田婆子笑着答了,才稍稍遮了伞,低声道,“夫人有话要老奴转告姑娘,一会儿夏姑奶奶无论说什么,如何做低伏小,如何哭求姑娘,姑娘都不可应下任何一件事。”
十一娘略抬了眸子,思忖一息,问道,“小姑求三姐她们什么事了?”
田婆子正要说话,伞下突然出现一双碧青色绣了只莲花的绣鞋,一道笑意满怀的声音也在下一刻响起,“哎哟,姑娘可算来了,我们家奶奶都等了许久了……”
说着,亲亲热热上来就要扶十一娘。
田婆子忙把伞打高,看到来人时,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若媚,你怎么来了?这大太阳的,你也不怕把脸给晒皱皮了!”田婆子虽带着笑,说话却很不客气,十一娘眼神一闪,往旁边走了一步,避开若媚的手,快步上了堂屋前的台阶。
三娘、瑶娘、八娘已是闻声站了起来,等在堂屋门口。
“十一娘……”
十一娘抬眸,瞧见那熟悉的笑颜,唇角就忍不住勾起微笑,双眸弯成月牙,眸底笑意盈盈,“瑶姐、三姐、八姐!”
拎起裙摆跳了两个台阶,到了堂屋门口。
三娘嗔瞪了她一眼,手中捏了帕子给她擦额头的汗,“都多大了还这么皮实?也不怕丫鬟婆子们笑话你?!”
十一娘还没说话,那若媚已笑道,“不敢不敢,姑娘是主子,我们做下人的可不敢笑话!”
不敢笑话而不是不笑话?
十一娘斜眼看了她一眼,似不经意的问了句,“三姐,这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若媚笑着上前,屈身行了礼,就要开口说话,被八娘从半道截了胡,“你以为是谁?三姐和瑶姐家敢有这样不要脸的狐媚子,我第一个拎着剑砍过去!”
很是不屑的瞥了那若媚一眼,一把拉了十一娘过来,“磨磨唧唧的,等你老半天,你小外甥都饿哭了!”
瑶娘呸了一口,“我看是你饿了!一天八顿饭,还专挑犄角旮旯里的店的东西吃!也就李妹夫好脾气惯着你,小心给三婶知道,打了你!”
八娘嘿嘿笑,“我才不怕!李婶儿说了,我怀身子我最大,我想干嘛就干嘛,谁也不能说我,谁说我她就跟谁急!就是李书文也一样,娘要是说我,我就躲李婶儿背后,嘿嘿……”
十一娘忍俊不禁。
三娘哭笑不得,抬手在八娘头上打了个暴栗,“胡说八道!什么李婶儿,那是你婆婆!刚说十一娘这么大没个大人样,你倒跟妹妹比起孩子气了……”
“哎哟!三姐,你怎么真打啊,疼……”八娘忙抱住头,缩到瑶娘身后,“打在娘身,痛在儿心,你小外甥要抗议了……”
听八娘一口一个小外甥,一套冠冕堂皇的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都理直气壮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八娘就嘟起嘴瞪十一娘。
十一娘忙举起手做投降状,指了指八娘的肚子,“八姐,胎教!注意胎教!”
八娘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朝十一娘努了努鼻子。
三娘与瑶娘抿着唇笑。
那若媚被八娘臊的敛了笑,忿忿的瞪了嬉笑玩闹的几个姐妹一眼,小步走到了屋内唯一端坐着的小妇人身边站定,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太,您还是长辈呢,也没见人把您放眼里。”
声音虽不大,耳尖的十一娘和八娘却都听到了,两人目光同时一冷,看向那若媚。
那若媚虽垂着眸子,状似态度恭谦,嘴角却是挂着一抹类似嘲讽的笑。八娘二话不说,掉头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若媚,你适才说什么?”
八娘身材高挑,比那若媚足足高出一个半头,说居高临下一点不差。
若媚做惶惶状,往小妇人身后缩了缩,“八姑奶奶您要干什么?我们家太太还在这儿呢,打狗还要看主人……”
“哟,你还知道自己是条狗了?”八娘呵呵一笑,“是条狗就好好的卧在主子旁边,别东吠一声西叫一声,免得有人不认识把有主人的狗当成没主人的狗给宰了,那多可惜!您说呢?小姑……”
十一娘这才去仔细看穿着老气,一头明晃晃首饰,脸被粉涂的惨白的小妇人,眉眼有七分模样与夏芳菲相似,神韵却是与以前大不相同!
以往眉眼不语含笑,身材苗条,自有一股农村女子的质朴纯厚,就是帮着老宅人算计他们三房时,人看着最少还是精神的。
如今再看,却是胖了不少,身上的衣裳首饰也略显浮夸,一张脸更是萎靡不振,双手还绞着一块早过时了的斜纹绸缎帕子。
察觉到十一娘的目光,夏芳菲抬头露出一抹羞怯的笑,“十、十一娘,你来了。”
“小姑。”十一娘笑着唤了声,侧眸去看三娘,三娘给了她一个‘稍候再细说’的眼神。
十一娘不再多想,几步走到夏芳菲身边,笑问,“小姑什么时候来京都的?准备在京都住多久?小姑父一起来了吗?如今可安好?”
夏芳菲有些受宠若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瞬间顿住,小心翼翼的去看了站在一旁气的脸红身子微微发抖的若媚。
十一娘讶然的去看三娘,三娘轻轻摇了摇头,瑶娘叹了口气,八娘嗤笑一声,“小姑,你是程家的正头太太,她不过是一个爬床的通房,连姨娘都不是,你怕她做甚?!”
“八姑奶奶这话说的极对,奴婢虽是一个爬床的通房,连姨娘都不是,却也是程家的人,不是外面阿猫阿狗都能说杀说打的人!”若媚抬眸,展开一个极其妖媚的笑容,说话却很是挑衅。
八娘大怒,“你!”
“八姐,注意胎教。”十一娘淡淡瞥了那若媚一眼,笑着安抚八娘,“小外甥可是听什么学什么的,这地方不干不净的,你还是带着小外甥先避开吧,免得小外甥真听进去什么……”
八娘眨了眨眼睛,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了,看着十一娘道,“真、真的?”
十一娘点了点头。
八娘的手就摸上隆起的腹部,又不甘心的蹙眉瞪了若媚一眼,对十一娘低声道,“你小心着点儿,这小蹄子嘴巴毒着呢,当着我们的面都敢给小姑使眼色,还爬床,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十一娘笑,提醒她,“胎教!胎教!”
八娘忙捂住嘴,“我不说了,我去隔壁屋等你们,我眼不见心不烦!”
十一娘忙朝候在一旁的绘春使了个眼色,绘春快步上前,扶了八娘出了堂屋,自去隔壁房间休息。
若媚刚得了八娘一顿主人、狗的大骂,又被十一娘说成不干不净的东西,心里气恼的不行,见八娘出门,说话便阴阳怪气儿的,“姑娘又是哪尊大佛,也好叫奴婢认清了太太的娘家人,好躲的远远的,免得让姑娘看到了不干不净的东西,脏了眼。”
十一娘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抬脚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三娘与瑶娘对视一眼,也各自寻了位置坐下,吩咐丫鬟上茶。
这次跟来的是田婆子的小女儿,名叫云锦的,她已是出落的婷婷玉立,眉形极好,鹅蛋脸,五官俏丽,笑的时候左边有个酒窝,很是好看。
“十一姑娘。”云锦放了茶,屈身行礼。
十一娘笑着扶了她的手,递了个荷包给她。
云锦笑着道了谢,“十一姑娘怎没带研夏姐姐一起来,奴婢许久没见过她了呢。”
“研夏在帮我守家,可是一刻也离不得,无奈何我只能自己来了。”十一娘佯装无奈的摊了摊手,云锦吃吃笑了一回,告退下去。
三娘就主动说起十一娘送给自己这一房陪家的情况,田婆子性格爽利,人缘极好,她男人齐老头起初做了回管事,后来主动让贤给了盛家的管事,他自己则寻了个简单的差事,在后花园帮三娘打理花圃;大女儿月白已成了亲,本是想让她做两个孩子的奶娘,可偏月白生孩子时遇到难产,伤了身子,只能细养着,她婆子便求了恩典,许她在家照顾孩子,好生调养身子。
十一娘笑着听,间或插两句嘴,瑶娘再从旁边延伸一些话题,三姐妹倒说的很是热闹。
若媚看的来气,伸手捅了捅夏芳菲,低声道,“你是个死的啊,不会说句话吗?老爷让你来可不是让你看人聊天的!不想回去再挨打出丑,就去搭腔,让她们应了咱们老爷的事儿!”
见夏芳菲不动,竟伸手拧了夏芳菲一把,夏芳菲吃痛,轻呼一声,“啊!”
正说话的三姐妹顿时停住了话头,看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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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停了半上午加一下午的电,我也是醉了!就不能安安生生的过个夏天吗!这简直就是欺负我没存稿!
抱歉,让亲们久等了,偶自己去蹲墙角,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