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守谆拨来保护十一娘的两个人,是亲堂兄弟,原名万福、万宝,因家乡闹饥荒逃到江淮周边城镇的,被莫守谆的人看中骨骼惊奇,收进了培训营。
两人从开始训练到被江一推荐带到莫守谆面前,也就一年的时间。
合两人之力,虽与江一相差甚远,但与研夏、绘春两人尚可一较!要知道,研夏与绘春可是从小习武之人!
莫守谆对他们这样的成长速度很是惊叹,对提出系统培训方法的十一娘更是多了几分成人之间的赞赏。
十一娘自然不知道这些,她想的是研夏在信上所提到的黄氏带了老太太去闹事,老宅的人既已知道三房手上还有些银子,不知道又生出多少事端。
她心里焦急,生怕夏承和与罗氏吃亏,连着赶路,过驿站就换马,半月的路程被她赶了不到十天就到了清水镇。
三人到清水镇时,天色已黑,城门紧闭。
万福打马上前,敲了几回门,都被城内的士兵骂骂咧咧的拒绝了,换了万宝上前,得了一样的结果。
两人很是无奈的回头看十一娘。
十一娘笑着从袖子里掏了张五十两的银票,递过去,“再试试。”
万福接了再去一试,里面传来轻笑声,不过片刻,一个只许一人一马通行的缝隙被打开,士兵脸上也有了一点笑意,“看在你是有急事的份上,就放你们一次,下次可记着关城门的时间,别让哥几个为难了。”
万福讶然,愣了片刻,笑着抱拳,“有劳,下次定不会了。”
士兵越过他看了他身后的万宝与十一娘两人,咂了咂嘴,催促,“还不赶紧的走。”
三人三骑入城,径直去了城东洋槐胡同。
许久不见的家门上挂着两只大红灯笼,落下柔和的光束,照着并不宽敞的胡同路,泛着温馨气息。
十一娘笑着下马,上前叩门,大门不过须臾,便被人打开,方伯惊喜的道,“十一姑娘?”
“方伯。”十一娘笑。
方伯忙打开大门,“十一姑娘快进来,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太太一声。”
十一娘忙拦住他,“太晚了,不用惊醒他们了。你帮他们寻个睡处,先凑合一晚,明日再说。”
方伯笑着应了,先引了两人将马送去马棚,再回了房间。
十一娘就着月光一路回了听荷轩。
院子里一片静怡,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有种朦朦胧胧的美。
十一娘去了她与元娘住的房间,点了火折子去瞧屋内,傻了眼。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寻一床被子都难得。
十一娘无奈,只得出门去了八娘与小十二住的屋子,却不想八娘迷迷糊糊没看清人,大喝一声,“谁?!”
跳起来就与十一娘打了起来。
等十一娘避开她,点了火折子,让她瞧见自己是谁时,八娘嗷呜一声扑了上来,大叫一声,“十一娘!”
十一娘忍住扶额的冲动。
院子里的人还是被惊动了!
罗氏与夏承和衣服都没披就冲了过来,“咋了?咋了?”
八娘兴冲冲的指着十一娘笑,“爹、娘,你们瞧,谁回来了?”
“十一娘!”
罗氏愕然,欢喜道,“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又往十一娘身后看,“你大姐呢?”
夏承和轻咳了一声,罗氏的身子微微一僵,又笑道,“饿不饿?累不累?娘去给你做点吃的……”
十一娘摇头,挽了罗氏的胳膊,笑眯眯道,“娘,我们是吃了饭才回来的,你不用去忙活……我们在江淮碰到莫三小姐了,总不好我们姐妹都回来,把莫三小姐一个人丢在江淮,所以我先回来了。”
罗氏张了张嘴,笑,“说的也是,合该留下一个人陪莫三小姐。”
二娘、三娘听到动静,穿了衣裳出门,看见十一娘惊喜的不行,“十一娘……”
夏承和笑着劝,“好了,天色不早,赶紧去睡觉吧,有啥话明天再说。”
夏承和与罗氏夫妻俩回了正房,二娘与三娘回了隔壁。
八娘关上门,拉着十一娘兴致盎然的问着,“江淮好不好玩儿?都有些啥东西?听说好多水,是不是出门就要坐船?胡秋儿咋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
“八姐,我好累……”
十一娘躺下装睡,八娘拨了她几下,见她不说话,探头在她脸上转了几圈儿,自言自语了一句,“脸都瘦了,真是累惨了……”
说完,悉悉索索的拉了被子给十一娘掖好,不说话了。
十一娘不知何时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近午时。
一睁眼就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到她醒来,眼睛亮晶晶的,笑嘻嘻的扑到了她身上,“十一姐!”
欢快的在她身上扭来扭去。
“小十二。”十一娘也笑,搂着小十二的腰身,在她白嫩的脸上狠亲了两口,换来小十二咯咯的笑声,在她怀里扭的更欢快了。
二娘和三娘在一旁拿着绣棚笑。
罗氏推门进来,“可是醒了?”
十一娘仰头,唤罗氏,“娘。”
罗氏笑,“快起来洗把脸,我去给你端吃的。”
十一娘点头,罗氏掩了门转身。
十一娘抱着小十二,姐妹俩又是一阵翻滚,腻歪,十一娘才在二娘和三娘的催促下起了床。
门被敲开,端饭进来的却是研夏。
研夏笑着解释,“胡同里的丁太太来了,太太在陪着说话。”
十一娘就想到研夏在信的末尾提到丁太太想为儿子求八娘的事,笑了出来,“可知道是什么事?”
“说城西新开了一家卖布料的店,要与太太一起去看看货色……”研夏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二娘、三娘一眼,圆脸上闪着笑意。
十一娘也笑,就着一碟酱黄瓜、一碟葱花鸡蛋吃了半碗粥。
不多会儿,八娘从花园练武回来,一头一脸的大汗,身上还有泥土,二娘忙起身去张罗热水让八娘洗漱。
研夏去端了,八娘也不矫情,当着姐妹的面除了外衣,只剩肚兜和亵衣,拿了帕子湿水擦了身子。
穿衣服的空档,绘春来了,“方书生听说您回来了,想见您……说是姑娘要的一百套四书五经,他只剩几套就完成了,要问姑娘一个时间,什么时候教他赌术。”
“教啥教?教会了他好再卖了方家姐姐去赌钱吗?”八娘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样子。
二娘与三娘亦蹙了眉,一脸担心,“十一娘,你真要教他?”
十一娘点头,“他既然想学,我自然教,不过……”十一娘笑着对三人眨了眨眼,“他能学多少就是他的问题了。”
八娘第一个明白了十一娘的意思,噗嗤笑出声,一巴掌拍在十一娘肩膀上,“十一娘,你可真坏。”
二娘、三娘也反应过来,笑了。
十一娘对绘春道,“去跟他说,写完再来找我,我最近哪都不去。”
绘春应声退了出去。
八娘舒服的瘫在临窗的大炕上,哼哼唧唧的叫,“哎哟,累死我了!先前看十一娘学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累啊?怎么轮到我这么累……”
“八姐,你不说出来我也不会知道你累的。”十一娘与小十二翻着花绳,笑语。
八娘一怔,想说些话反驳十一娘,突然想起十一娘兴练武之心那会儿正是他们三房在老宅过的最不如意的时候,做什么错什么,喝口凉水都会被人念叨半天,什么都遭人惦记……
八娘就哼了一声,“老宅那些人,就是看不得咱们家日子好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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