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缘篇】其十四魔女

    云锦的思想，穿过混沌，看到了另一番澄澈。

    这种猜想，是目前为止，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能解释清她迷茫的。

    但是……它如天方夜谭一般，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迫切要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些的正误。眼睛更专注地看着玉若与墨莲。

    玉若用双刀挡在脸前。

    屏息凝神，神情专注。

    墨莲做出了一个向空中抛掷的动作，一支幽蓝之芒的羽箭落入她的右手。

    终于有动作了么。她的脚跟微微抬起，准备迎战。

    但墨莲将手却垂在身体两侧，丝毫没有发起进攻的架势。

    “为何还不动手？”玉若嘴角微微上扬，“被我气势吓得退却，想直接投降了？”

    “退却？”墨莲纤长的手指转着羽箭：“我不过是在等你改变主意。不过看你的模样，倒不像是在开玩笑。你不是真打算，用这不充分的状态迎击我吧？”

    “无论哪种状态，打你都是绰绰有余了。”玉若冷冰冰地道。

    “哎呀呀，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就凭……”她顿了顿：“废话少说，快动手！我定要让你心服口服，跪在我面前。”

    “口气不小啊。好，我便顺了你的意思，若是我输了，不但跪在地上向你磕头道歉……”她用手抚了抚面纱：“还允许看看我面纱下的真实容貌，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对吧？”

    “好啊。”她挥了挥刀，“不过我再多加一个条件，我不单要看，还要亲手把它划烂。你敢接受吗？”

    “随意。”她的眼睛眯成了两轮弦月，纵使无法透过厚厚的面纱看到，也可清晰知觉清冷的犹如幽夜寒潭的笑：“如果你输了……”

    玉若打断她：“我怎么会输给你！”

    “你我都定下条件，才公平合理嘛。”幽咽泉水，带着淡淡的妖娆：“你若输了，请让在下见见你的真实实力。”

    “没问题。”玉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大师兄，淇水师兄，还有云锦师姐，你们三个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就看我大显身手吧！”

    云锦与幽朔异口同声地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插手的。”

    淇水却保持了沉默，表情有点不悦。

    “淇水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快说，你绝对不会出手帮我。”

    “这句话，我说不出口。”淇水的嗓音有些嘶哑：“难道你疯了吗？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是魔族和人族之间，还是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弑魔大会那日，你也亲眼看到了，寒幽仅凭一人，将天下诸派打得全无招架之力。”

    他指着幽朔：“云锦师姐不知情，便也罢了。你平时那样厉害，可是见到寒幽时，也一招没用出来。若无那位神秘的红衣姑娘相救，也早已命归黄泉。现在师妹向货真价实的魔女提出单挑，你竟然毫未犹豫就答应了，究竟是何居心？”

    一招也没用出来？淇水师弟……说的是真的？

    云锦天资聪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基本可以控制幽朔向她提过的几样技能。她此刻开启了心音，询问幽朔道。

    “是真的。”他只回应了她简短地三个字。

    云锦甚为惊异。以幽朔对于法力和各类心法的熟练程度，即使不敌，完全被克制住，可能性也实在是小之又小。

    一定是有什么极为特别的原因，使他不能出手。

    “又猜中一事。”幽朔淡淡的声音传来：“尽管你看上去大大咧咧，直觉却出人意料的敏锐呢。到目前为止，它好像都没出过什么错。”

    云锦听到幽朔的话，受到了鼓舞。

    她将先前被自己否定掉的事，重新调出来，拼合起来。

    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不是豁然开朗，充满着异样的无奈与伤感。

    “师弟，看见的并不是全是真的。有时，它真的是虚假的；有时，却又只是不愿意相信它是真的。”云锦不待幽朔开口，对淇水道：“你快承诺，你不会插手的吧。我保证，师妹不会有事的，倒下的却有可能是你。”ωＷＷ.

    她的手指一勾，轻声叨念了一句“锁。”身处在巨大锁念之阵中的淇水，脚下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阵。光芒包裹住他全身。

    “请吧。”她看向墨莲，嘴角两个浅浅梨涡：“这所有的不可思议，所有的难以相信，让我亲眼见证。拜托了。”她向墨莲，深深弯下了腰。

    “你……”墨莲先前没有战意，气息没有一丝紊乱。她此刻毫无来由，突然咳嗽了几声，显得有几分虚弱。

    云锦无意中瞥到冷幽朔难见的忧虑。

    说时迟，那时快，玉若趁此机会迅速冲了上来。淇水被惊住了——师妹的身法为何会如此出神入化？

    墨莲仍在咳嗽着，微微有些哆嗦，可她还是很容易地躲开了玉若的一击。墨莲的拇指和食指勾住了弓弦，一只羽箭朝玉若飞去。

    “师妹小心！”淇水情不自禁地喝道。幽朔和云锦，却皆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甚至幽朔的眼瞳，反而落在墨莲身上更多些。

    玉若用力太猛，双刀嵌在了桌子上无法拔出。

    墨莲已止住了咳嗽，幽幽之音像是暗示一般，对她道：“用千丝盾。”

    她浑身一激灵，恍然大悟般松开了紧握着双刀的手。

    用指尖一点，一朵冰蓝的丝线织成的花，便在风中盛开。

    箭尖正触在这朵盛放的花心上，巨大的冲击使得周围那些精致的瓶器全部破碎，随着冲击在屋中旋转。墙体也渐渐开裂。

    蓝色的光照亮无际的黑暗，云锦已经顾不得眼睛的疼痛，强行令自己直视刺目的光。

    那一条条的线映入云锦的瞳孔——不会错的，一定不会错的。

    而玉若使用了这技能的一瞬，从她的指尖开始，冰蓝色的光逐渐渗透到她整个灵魂，将她碧绿的身影包裹起来。

    她盯着身上慢慢散尽的雾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她现在再做任何掩饰都是徒劳了。

    墨莲敲了敲自己的手腕，千丝盾与她射出的羽箭化为了灰烬，破碎的瓷器的时间像是倒流了，碎片慢慢地聚合在一起，又整齐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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