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纯净的声音换成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沉稳与冷漠。
“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的。”
她凝视他的背影,在他离去后,她重新化作了人形。
冻结时间,算不算是逆改原本的秩序?
她犹豫着,可是终究还是私欲占了上风。
他们既然没有时间理会我的心意,不过就冻结一天,没什么大不了。
她走出了树林,来到了村庄,像不受控制一般,照着输送入心脉的咒法念了起来。
刚念完那一刻,她的身体说不出的灼热,地脉中所有的阳气都被她的身体吸了去,这村庄就变成了如九幽般阴冷。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身体已经作为完全不相匹配的容器而破碎。
她忙驭着魂魄,站在空中。
很多村民因阴气侵袭,昏迷不醒,包括她的执念哲清。
她看着一切发生,七日就像是一个轮回,昏迷的人,气息越来越弱,在第七日几乎感不到了。
她的力量已经在念咒时几乎全部消耗掉,可是她还是不希望无辜的人死亡,她用尽力量想要护佑,魂魄裂开了大的缝隙,却只能保得几个人生还,他们还失去了神智。
哲清安然无恙,让她些许安慰。
可整个村庄的黑暗,卫大娘深锁的眉头,都让她觉得,这一切,是她的罪孽。
她明知道仍旧是徒劳,可还不断消耗自己的魂魄,试图将他们挽救。
村庄的病症却蔓延的越发厉害。
我只是想冻结一日,与他好好地告个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她的魂魄几乎毁得完全不成样子时,她再次见到了给她力量的那个诡异的人。
“蝉姑娘。”
她听到了这声音,见到了他的样子,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残缺的魂灵,抓住他的衣袖:“好姐姐,您给了我力量,我很感激。但我自己没有用好,让这里变成了这种恐怖情状。可不可以帮我解除?”
他将那全是缝隙,毫无力气的透明手臂从身上拂落。
不是那天真无邪的少女,是最后那略带磁性的冷酷无情的声音,带着轻蔑的笑意:“解除?怎么可能啊?打从一开始,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呆愣着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的,确实是冻结时间之术,不过,却是根源之术。”他冷然道:“若时间是想回就回,想凝就凝,三界早乱了套了。所以,此咒法虽是可行的,但必须提供一个源头,方可施术成功。在你之前,地界并没有此源头,你无知无觉,耗费大量法力强行施术,咒术与你的灵魄,便强行被转化为了咒法之源。那些村民,不过是陷在了虚空之处,成为错乱颠倒的牺牲品。”
她听出了弦外之音:“既然你说他们是因为现在虚空之处,才会错乱颠倒,是说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他们便无事了吗?”
他怔了一怔,赞许地看着她:“大概吧。”
她刚欲高兴,再次对他说声“谢谢,你果真是好人”,却被他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不过,每个人都离得,你所惦念那小子,却离不得,只能躺在那里昏睡着。别人能康复,而他一旦离开此地,那命运只有散魂。”
“为什么?”她不由颤声道。
“因为他是你使用咒术的因由,是你最初的那份执念,是你心之所系。”他低低地笑道:“他,你,整个村落,融在一处,成为了下一个使用时空之法人的源泉。只要你们之中任何稍动一动,我这局,就算是白布了,怎么可能让他醒过来呢?所以,凝滞时间咒法到前一句就结束了,最后的那句,是同命之咒。为的,就是用他牵制住你,拿你,牵制住他。”
蝉姑娘。
你们二人已被锁在此地,谁也不能离开杏歌村半步。
只要一走,脱离了执念,半点支撑都没了。
你倒是个马上就散魂的,可他还是个活着。
他现在和你同息,哪怕只有你一魂一魄牵引,他也能继续活,这根源也可以保住。
可是只要相距过远,他就立刻断气身亡。
我丝毫不担心,你就是只剩了一点可怜的魂魄,忍受着疼痛,也会守在他身边。毕竟,他是你所爱的,不会有谁眼睁睁看他死的。
你原本只有两日的阳寿了,我却用这种方式,赐了你别样的一生一世,永远不离,我是不是很仁慈呢?
她咬着唇,恨恨地道:“你做这种玩弄他人的事情,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她的在手指套了一根尖刺,朝他的胸口刺去,却被他轻而易举抓住了手,甩到了一边。
她重重地摔了下去。
早已化成了魂魄,又破碎出许多裂痕,她明明已感受不到疼痛,心中却在滴血。
“报应?蝉姑娘,你告诉我,什么是报应?”他落在她的身边:“是地界坚信的,做了好事,就会有好结果;做了坏事,就会有痛苦,那愚蠢的不得了说法吗?”
“你不要不信,你犯下了罪孽,早晚要为它付出代……”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他一阵很疯狂的大笑声打断:“代价什么的,我想我早都提前付清了。所谓的‘善恶到头终有报’,不过就是场可笑的谎言。我之前倒是勉强能被称为善良,却受尽凌虐折磨,痛不欲生,连喘一口气,都疼到骨髓,生不如死。”他抬起手,动了动手指,欣赏似的目光:“可你看啊,我现在的这副模样,这副身躯都是我罪业的铁证,手上,身上沾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鲜血了,可我却活得好好的。不是说犯下的罪孽,早晚会有代价吗!你不是,你们不是都口口声声说因果报应吗!可如果真有报应,这天为什么不塌下来,你告诉我啊!”
她被他双眼泛红的咆哮吓得有些呆了,不知道为何,明明她是受害的人,却总觉此人身上透出的,是比她更加深重的苦难。
“而且,就算有报应,不过是杏歌村村民迟来的惩罚,只怕也与我无关。”他的那疯狂并没完全消褪,却用讥嘲的语气道:“你们蝉族原本是从夏至秋三个月的阳寿,可是,杏歌村的人族们受了仙的诱惑,说只要吸食了蝉族之灵,就可以增长寿命,吸食得越多,寿命越长,说不定还可以直接升仙。他们是丝毫没有犹豫,就拿着仙族赐予的法宝,将你们全族的寿命,吸得只剩下了七日。可是,终究他们不过是受了骗,灵石被仙族收走,谁也没能长生。可是你们的族人就此怕了他们,只能将界境封印。不过蝉族天性纯良愚钝,认为天命难违,即使如此,也全归结于命。然而诅咒却早已埋下,你将阳气吸走,原本只会有哲清一人昏睡而已。全村的人却陷入七日丧失,说不定才是因你那所谓偿还。”
我们世代都是七日寿吗?
并非如此,也曾有过三月的时候。
那为什么现在变得这样短了呢?
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原来他们口中的天意,背后竟隐藏着这个意思吗?
她有几分动摇,嘴巴上却不肯服输。
“你胡说,你自己无耻也就罢了,还想把脏水往仙族身上泼?”她不屑地对他道:“我听长辈们说,仙族是这世上最高贵的,他们关心地界疾苦,怎么可能轻易玩弄利用,欺骗他人呢?”
“高贵……?”他听到她的话,本来已经止住了的狂笑再次响了起来:“蝉姑娘,我知道你寿命短,可也没必要连着用你的无知逗我发笑啊。对,仙族太高贵了,他们……”
他咬着牙,几乎说不下去,拳头握得紧紧的,她看出他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却不敢向他靠近。
“你先想办法,把其他的村民移了出去吧,我对这些废物的性命没兴趣,多让我沾染到手上,只觉得恶心罢了。”他背对着她,她却已没有勇气对他的身体动刀子。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只是把自己说得很凶残而已。
其实还是不想伤无辜人性命的吧?
“至于那小子,其实只要找到令他昏迷之灵相同脉息者,将五脏六腑,经脉与骨换给他便好。”他低声道:“至于如何甄别,被这里的阴气侵蚀的昏迷者,你拿你身体内残存的法力,注入到清水中,令其服下。若是未到七天醒过来了,便也可以用。虽然照常理来说,这世上应该只剩了我一人符合。但不排除你们运气好,就寻到了。”
她看不懂眼前的人。
他看透了她的心思,平和地道:“你奇怪我为什么要特意赶来告诉你这些吧?”
点了点头。
“这可能是,我既犯着罪,朝着万劫不复的路走着,其实又想少作些孽,很矛盾的感觉。”他清冷地道:“能负一件是一件,能少一点是一点吧。”
他这样消失在她眼前,留给她的是更多的不明白。
不过她与卫大娘说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与哲清一般,对妖族并不反感,且她也曾听过村中人害蝉族的事情,也将此归结为迟来之应。
卫大娘将村中所有昏迷者都喂了药水,没有任何人醒来。
也许,她与阿七一样,既期冀,又不希望他们能醒转。
他们不忍心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动刀。
她盼望着有一天这个怪人能回来,主动把身躯贡献出来。
在全部失败以后,循着卫大娘的引导,人们终于发觉了离开村子便是解决“七日魂丧”的方法。
但她与哲清素来人好,人们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阿七与卫大娘商量之下,就想出这么个吓人的法子来,如此几次,也就没有人再敢管了。
村子里终于走空了,阿七想要让卫大娘一同离开,可是,终究是被她所拒绝了。阿七没有办法,只能用魂魄中的残存法力,护住她的心脉,就此彻底散魂。只有一缕荒魂还依然忍痛守护着他们。
好在卫大娘并没有常识,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魂飞魄散,还笑着问为何七姑娘的颜色越来越淡了,她只是轻声答大概是时间长了,也该如此了。
偶尔有几个外来的人,被阴气侵蚀,仍在尝试,可是已经没有失望的感觉了。其实就这样,俩人照顾照顾哲清,谈谈心,她们都觉得,这样也是不错的。
冷幽朔一行人来到这里时,其实卫大娘与阿七也和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熬了药,想着如果没醒就劝他们快走。
当卫大娘见到冷幽朔醒来时,的确是惊呆了。
动了一下念头,就压抑住了兴奋。
她想把这事隐瞒过去就罢了。
他就是个青年,也有关心他的和他关心的,她很想让儿子醒过来,可是却要让另外一个人挖心断骨,走向必死的道路,她总归是不忍心。
她见到梦烟又昏过去了,就想随便再拿碗水敷衍过去,就赶他们走就好了。
冷幽朔却一语道出了她隐藏的秘密,她也曾听阿七说过那怪人。如果是造成了如今局面的他,她总觉就没有那般可惜了,这才毫不犹豫地将他领到了阿七的眼前。
阿七透过这完全没见过的身体,看他的魂魄时,一股说不出来的感情涌动着。
她始终不知道,这个怪人是好是坏,又或许,好坏并不能用来评判他。
可是,在她仔细甄别后,尽管灵魂的样子相同,可是法力与神态,却与那有些疯狂的人,并不相同。
他是种忧郁与悲伤交织的柔和,并不是那种说不出的痛苦与冷凉。
她也算是个聪明的小妖,想到了当年树枝旁那般不稳定的声音,就想通了,这魂魄可能是那躯体原来的主人。
怪不得他会说,就是我现在的模样,都是我孽业的证明。
就是那怪人真的来到她面前,她有时都在想,自己能否下得去手。
这个家伙比旁人更无辜了,她怎么能在他身上动手?
当她听到了他要身上的薄蝉之翼时,在刹那有些安心。
一物换一物,总算是不觉太多亏欠。
她自然是想答应的,为了哲清,她宁作为荒魂这般久。一个已能算作身外物的薄蝉之翼,又有什么可惜?
不过她立即又觉出,这想来不过就是让她安心的假话。
他在说出条件后,还在她犹豫时,自顾自地就开始挥起剑来。
在剖出哲清之骨时,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她还勉强能理解为,是他的剑法好,心态素质高。
可是,他挥向自己的剑,也没有半分的踌躇,嘴角还带着一丝僵硬冰冷的笑。
难道你真的那么想要我的纱翼?连命都不要了?
何苦呢?目的是什么呢?
他倒下去了。在她替他将内脏换好,手触碰到他血液的时,也触碰到了他些许的记忆。
啊,原来是这样吗?你也是用生命去爱一个人,所以才能这样坚决呢。
拿去给她吧,她比我更需要呢。
迟来的,不,原本是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告别之际。
到了这时,她忽然有些感激那个赐给我力量奇怪的人。
如果没有这份延长,又如何能得知,他其实也如他的娘一样,不在乎人,不在乎妖,三日之约,不过是想让我再多坚持两天。
她知道,已经不会有来世了。
能够与你说一声再见,说一句爱你,已是我原本奢侈的梦。
最后的记忆,是他幸福的笑,她安然之魄。
足够了。
痴念执着皆放下,回来吧,回到你原本的位置吧。
随着这一声召唤,她的身躯消失,化作一粒小小的晶石。
这是……芒星盘吗?啊,对了。
她想起来,这是她这是原本的宿处。
当年崩碎了,落入了轮回,沾染了无数的宿念。
再次变为那充满灵气之物的小小的镶嵌物,没有生命的晶石。
终究还是可惜些。
因她想知道这几个怪异的人,有怎样的故事,又会是何种结局?
不过,已经和她无关了。
一世情,一世牵,终可以合拢了这双眼。
蝉歌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织梦云的灵若幽雪梦难安
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