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人唏嘘。
“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
肩上一重,还带着他身上温度和气息的外套覆了下来,周身都被一层暖意裹着,微澜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爆破精算师吗?”
他摇摇头。
微澜闭上眼睛,听到耳边清晰地传来炸裂声,“我喜欢听这种声音,它让我的心很平静。”
而烟花炸开的那一瞬,远远比不上一座山、一座城在她面前被炸得支离破碎来得震撼,微澜喜欢那种感觉,血液会随着爆破声而持续沸腾,手中仿佛握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爆破是一门艺术,一门残暴又优雅的艺术,而精算师则是一名伟大的艺术家,她可以操纵爆破的时间、爆破的效果,更细的,甚至能决定每一片瓦碎成粉末的姿态……
“是不是有点奇怪?”没有听到回应,微澜问道。
“还好,在能勉强接受的范围内。”
就算他们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又有谁能保证通透不留一丝缝隙地了解另一个人呢?
人心始终隔着一层皮,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爱。
微澜朝他轻轻笑了,似乎满意这个答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见一片恢复清明平静的夜空,又把眼中那抹藏得很深的情绪一点点逼了回去。
他突然不喜欢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隔开的距离,从后面轻轻搂住她的腰,手滑入她的手心,十指相扣,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多情的夜,总缠绕着多情的缱绻。
第二天微澜醒来时,太阳都从窗外透进来落了满地光亮,看一眼时间,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昨天无意中听佣人提过早餐时间是八点,现在都快九点了,不会都等着她一个人吧?
在外间的男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拿着一本书就进来了,“怎么了?”
微澜正刷着牙,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他有些无辜地倚在门边,“叫过了,你一直钻我怀里撒娇,说要再睡一会儿……”
微澜把口里的水吐掉,“陆遇止我恨你。”
“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一脸回味的表情,“你明明说爱我,很爱我,只爱我一个。”
“那都是……”微澜的声音低了又低,“你逼我说的。”
这么肉麻的话,她怎么可能说出口,这当中的内情,说来又是一番河蟹,不说也罢。
“我可不管,”他脸上笑意更深,语气带着戏谑,“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这赔本买卖我可不做。”
微澜:“……”
事后,从管家口中,她才了解到原来这一家人早餐是不在一起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院,除了重要节日才聚在一起,三餐都是在自己屋里解决。
微澜松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的关系处处透着怪异,看起来很和谐,但感觉上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吧?
吃完早餐,微澜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一页页地翻着,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相比文字,她骨子里还是对数字比较感兴趣。
坐在沙发上翻书的男人见她这么无聊,便提议道,“清灵房里有一些游戏碟,喜欢的话我让人拿过来。”
微澜权衡了下,打游戏总比看书好打发时间,欣然点头。
这个陆家小妹很是细心地在标签上写明难度系数,微澜特地挑了一个五星级的,没想到十分钟不到就通关了。
这种级别的游戏,估计连小姨的女儿都嫌弃。
微澜起身,整了整衣服,“我去找宝姨聊天。”
“嗯,”他连头都没抬,“午饭前回来。”
“知道了!”
谁知道明明答应得特别痛快的人,到了午饭时间还不见人影,手机也没带,陆遇止看了一眼手表,将手上的书收好,准备亲自去找人。
陆宝珠住在西院,离正院大概十五分钟的脚程,穿过一道道长廊,陆遇止终于站在一扇门前,门虚掩着,他刚想推开,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脚步顿了顿,没有继续向前。
他并不打算听墙角,可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由不得他不听。
“赵熙宁,你以为你是谁,别太过分!”
“呵呵,我那一千万得花得物有所值,”又听得几声冷笑,“还有,我是谁,你不比我更清楚?”
“住口!”
“你怕了?怕什么?怕被人知道你陆宝珠有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还是怕……”
赵熙宁还来不及说完,门已被人很用力地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