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小时,车已到主城收费站。
许植在车上假寐了片刻,现在精神恢复了些。他抬手看了看表,对向小园说:“现在我没时间送你回家……”
向小园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姑娘啊,向小园立即打断他:“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
许植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向小园立即住嘴。
许植继续如此安排:“我先要回家去取一份材料,你随我一起。下午我要去高院一趟,大约需要两小时,你在高院附近逛逛街,或者去咖啡厅等我。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之后我送你回家。”
向小园愣愣的看着他。
许植斜瞟了她一眼:“有意见吗?”
向小园举手发言:“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许植:“你说。”
向小园弱弱的问:“这算是约会吗?”
讲到这里,连目不斜视、爱岗敬业的小毅都忍不住嗤笑一声。
许植面上一黑,轻咳一声,训斥道:“你有见过在高院约会的吗?叫你脑袋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向小园“哦”了一声,望向车窗外,略微失落。
过了一会儿,许植烦躁不堪的说:“你觉得是就是吧!”
向小园这才多云转晴,转身对许植甜甜的一笑。
那个笑容璀璨如花,许植极不自在的转过头去,俊脸上降下一朵红云。
车停在本市一片高级江景小区里面,许植说了声:“等我,我马上就来。”就要下车。向小园突然叫住他,问:“你家里几个人呀?”
许植说:“就我一人,我爸在北京。”
向小园羞赧的问:“我可以上你家看看吗?”想了想,又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这个问题本不该由一位女孩主动提出,但许植觉得,向小园问这话的时候,那一低头的温柔着实让他怦然心动。
许植撑在车门上,附身看着她,看她的脸由白转粉再转酡红,许植的内心万里无云,笑着说:“只要你喜欢。”
向小园喜不自胜的跟着许植身后。进了电梯,许植按了27楼。
向小园在心里掂量一番,还是忍不住,故作揶揄的问:“你经常带女孩子来吧?”
许植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眼角带笑,却没回答。
许植的房子不是向小园想象的奢侈洋墅,甚至不是复式,目测两百来平的大平层,装潢精致典雅,不输任何商品房的样板间。黑白灰的主色调,和房间主人的脾性完全相符。
屋内整洁干净,一尘不染,看得出定期有保洁人员上门打扫。
向小园在厨房看看,又去书房逛逛,厨房仅是摆设,书房比客厅还大,里面各类藏书因有尽有。向小园也是爱书之人,一脸羡艳。她对附身找材料的许植说:“我可以参观你的卧室吗?“
许植头也不抬:“请便。”
向小园小心翼翼、慎重其事的踏进主卧。
这是他每日睡觉的地方,干练简洁。
主卫的洗漱台上,只有一瓶男士洗面奶,一只牙膏和电动牙刷。
整个卧室没有拖泥带水的装饰,也没铺张浪费的摆设,浓郁鲜明的直男气息扑面而来。
主卧的露台上,摆放着一架巨大的天文望远镜。向小园好奇的凑近去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清。
她置身许植的卧室,仿若走进了他灵境的更深层,似乎就能离他更近了。
正当向小园坐在许植的大床上,聚精会神的抚摸着毫无褶皱的床单时,许植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双臂环抱于胸,若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在找什么?”
向小园说:“啊,没有。”她就要站起身。
许植却突然逼过来,将她压在床上。
他双手撑在她的耳边,居高临下,面带揶揄的看着他:“在找长头发吗?”他更靠近一些,声音染上一丝沙哑,低沉而性感,一双深邃如潭的双眸蛊惑人心:“还是避孕套?”
向小园仰躺在床上,吓得一动不动,看着上方的男人摆出大型猫科动物捕食的势在必得的架势,她大气也不敢出。
她那头漂亮乌黑的长发,均匀的在床上铺洒开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受惊的小兽,仓皇失措的盯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许植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他的气息密密麻麻的向她袭卷而来,向小园终于感到心脏承受不了,她双手死死的徒劳的抵住他的胸膛,同时她紧紧闭上眼睛。
她又紧张又害怕,她甚至感觉到抵在她双腿之间那个硬如玄铁的怪兽,她不敢妄加猜测下一秒要发生什么。
但她内心深处又隐隐有个声音在祈祷,让她的渴望快点来临吧,让她受的折磨早点结束吧。
向小园那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让许植嗤笑出声,他点了点她俏翘的鼻尖,假装愠怒:“现在知道怕了?以后不许随便进出男人房间,”他停顿了一秒,魅惑的说,“特别是卧室。”
向小园屏着呼吸,一动不动,也不睁眼。
许植觉得好笑,莫可奈何拍拍她的脸:“你听到没有!”
向小园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许植本欲吓唬吓唬她,点到即止。
这时却有点舍不得了,掌心下的触感柔嫩光滑,他在她脸上反复摩挲。嘴上仍然道貌岸然的教训:“也不是小孩了,能有点最起码的提防之心吗?”
但她那羞赧慌张的模样实在可爱,他又附身,恶意的靠近她的耳朵,舌头在那羊脂白玉的耳廓上轻轻刷过,“信不信我现在吃了你。”
向小园全身一颤。
她突然想起那个充满戏剧性的一晚,在深夜的酒店里,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爬在自己身上,她脑中情不自禁的浮现起那天,他游走遍她全身的手指,还有他缠绵悱恻,技术高超的吻。
向小园全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悬在半空的心剧烈跳窜,大脑一片空白,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浪潮在她小腹隐隐翻滚,她难受的挣扎了一下,喉咙里情不自禁的发出抗拒之声,却被此时*的气氛渲染得如同□□。
许植的声音浑厚低沉,他轻笑:“这么敏感?”他索性低头,在那张微微轻启的,毫无防备的朱唇之上轻啄一口。感觉又香又软,滋味还不错,他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然后向小园就哭了。
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缝潺潺流出,直径滑向耳边。
许植慌了,撑起身子问:“怎么哭了?吓唬你的!”说着,他就要起身。
向小园却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去,“别走!”
她说,别走。她睁开双眼,然后她将唇贴上他的。
她的吻热情又羞涩,她将手指深深□□他浓密的发里。那是她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
她伸出软软的舌头,轻轻的,在他的唇上舔舐,然后她退后半分,凝望着他的眼睛,赧赧然又痴痴然。
许植心神悸动,再也做不到不动于衷,他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唇齿相交的瞬间,两人都在心底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缠着那只,刚才撩拨得他心烦意乱的小舌头不放,肆意吮吸,嬉戏挑逗。
他又发现她的耳后特别敏感,只需用舌头轻轻一刮,她就情不自禁的浑身颤栗,出声讨饶。他本不是善人,于是他的唇舌不停的在她的耳后娇嫩的肌肤上流连,辗转。
她几乎情难自已,她忘情的喊:“许植!许植!”
他的声音已经沾染着浓浓的情.欲。他爱怜的哄她:“叫阿树。”
她又喊:“阿树!阿树!”她的双目半阖,意乱情迷。
她白皙的手臂抱着他的头,爱恋的,深情的抚摸他的发。
她似欢愉,似痛苦,似哀求。她□□灼心,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好不停的唤他的名字。她只好承受他火辣的热情,与之抵死缠绵。
许植终于放过她的耳垂,又回头将她模糊不清的低喃一口吞下。
他终于不再满足与此,他一双粗糙的大手四处游走,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种下炽热的蛊,她感到心慌难耐,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许植身下,她皎洁如月的身子寸寸展露,勾魂夺魄。许植的目光越发深沉,眼看下一刻就要擦枪走火。
这时,许植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植爆了句粗口,不管不顾,继续吻上那朝思暮想的,饱满丰盈的红唇。
耳旁的手机铃声却孜孜不倦,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
向小园终于率先找回一丝理智,她感到颇为尴尬,推了推他,说:“快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许植半撑起身子,掏出手机,一把取出电池,然后将两片手机残骸抛到身后。
向小园见状就要起身,许植再次压下去,痛苦又霸道的威胁:“别动!”
他伏在她柔软腻滑的身子上,呼吸越发粗重,带着明显的克制,“让我多抱你一会儿。”他哑声说。
她果然乖乖躺在他怀中,不再动弹。
许植的某个地方胀痛得难受,他将她紧紧压在身下,恨不能嵌入自己身子里。
调整平息了好一会儿,许植才恋恋不舍的撑起身子,最后在她娇俏的鼻尖上咬了一口,沙哑着嗓子说:“今天时间不允许,暂且放过你。下次你没这么幸运了。”
向小园不做声响,她将眼睛死死闭上,不去看他那魅惑的眸子。
许植忍不住,又亲了亲她,这才站起身。
身上的重量突然撤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向小园终于又能呼吸了,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又隐约带着小小的失落。
这是怎么了,在爱情面前,她是个少女,又是个*。
许植瞟了她一眼,她躺在床上,衣带松散,露出迷人的锁骨,双颊酡红,媚眼如丝。他差点克制不住要将她就地正法。
许植丢下一句:“把衣服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毅然走出房间。
她这才慢慢坐起身来,她轻轻捂住胸口,里面的那颗心在刚才几乎叫嚣着沸腾着呼之欲出。
两人回到上车时,向小园脸上红潮未散,眼神飘忽不定。她将衣领高高竖起,挡住脖子上他坏意种下的密密麻麻的吻痕。
她不看许植,也不主动跟许植说话。许植进去高院之前对她说:“你自己安排时间,别走太远,完了我会联系你。”
向小园只是微微点头,也不应答。
许植离开了之后,向小园便如一滩稀泥,瞬间瘫软下来。
她魂不守舍的走进一间咖啡厅,随便点了杯鲜榨果汁。然后将自己藏在最隐蔽的角落里。她不需要回忆,回忆不请自来。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一颦一笑,一个戏弄的挑眉,或是一个挑逗的眼神……
她像被他抽去了灵魂,她的视线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正常的方向,她变得没有自我,他在哪里,她的目光就在哪里。
她望向玻璃窗,里面那个女人,满脸红霞,还带着傻笑。
她想,他终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吧,是吧。
后来许植打来电话,前后刚好两小时。
向小园在电话里说了咖啡厅地址,许植让小毅先回去,自己开车去了。
向小园看到许植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的脸红了。之后的那一整天,她的脸一直红彤彤的。
许植在她对面坐下,自然的端起向小园的咖啡杯,驴饮一口,然后说:“我们走吧。”
那时是下午两点,吃饭嫌早,向小园问:“去哪?”
许植说:“去商场。”
向小园挺诧异:“你要买什么吗?”
许植自作聪明的说:“你们女人约会不是都爱买衣服鞋包之类的吗?”
向小园白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请你别把我和你之前的那些女人相提并论。”
许植绞尽脑汁讲了几个生硬的笑话,向小园依然没理会,许植只得说了老实话:“唉!老实说,其实我从没和女人正经八百的约会过,女人逛街爱买东西,也只是听朋友说的,我实在不知道约会该做些什么。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些。”
向小园依然没看他一眼,但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紧抿着嘴,丹唇边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向小园低头摆弄着裙角,小声说:“我现在就很高兴呀。”
许植问:“那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向小园眼珠一转,拍着巴掌喊:“我们去动物园吧!”
许植嘴角微抽。
成年人眼中的老虎大象当然没孩提时的吸引力了,不过此次动物园之旅再次验证了高智商人群的优势:许植只是在为向小园排队买棉花糖时,因实在无聊随意瞟了门票上的地图几眼,就能在向小园迷路后,准确的说出最近的观光车集合点。
向小园本来还不信,以为他只是恰巧对所在的位置印象深刻,找来一张地图要他背。许植觉得无聊,不屑一顾,架不住向小园软缠硬磨。
许植弯下身指了指自己的脸,向小园嗔怪一声,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凑上去快速亲了一口。
许植这才满意,果然将地图上所有地名按照先后次序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连公厕都没落下。偌大一个野生动物园啊!好几座山连成一片的野生动物园啊!仅是观光车的路程就有四段啊!向小园这才感到惊恐,看许植的眼神惊为天人。
走了一天,送向小园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两人都精疲力竭。许植将车停在向小园的小区门外,下了车随着她走进去。
两人走在小区静谧的夜里,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纤长。
向小园想到马上的分离,有些舍不得,这两天就像做了一个童话般的梦,梦中几乎一直和许植在一起,她已经不能忍受和他有分毫的距离。
明日梦醒,他是不是又会失去联系,思念的日子又那么遥遥无期。
向小园说:“阿树,是不是又会有段时间见不到你了?”
许植说:“嗯,我马上要去纽约,后天的飞机。”
向小园问:“什么时候回来?”
许植说:“一两个月吧。”
向小园沉默了,一天她都受不了。两个月,等他回来,这座城市的梧桐都开始柳絮飘飘了吧。
许植擦觉到她的落寞,低头问道:“怎么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向小园自嘲的笑:“是啊,这次还算好的,至少知道你去哪里,去多久。”
许植诧异的问:“你想知道我的行踪,不会打电话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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