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县委的人!”
金全礼这时心里生气了,怪小毛不够意思。提他当县委书记,金全礼没说什么,怎么他现在敢如此无礼!但他表面上仍很镇静,笑着问:
“那你现在失业了?”
办公室主任咕嘟着嘴说:“让我到科委去。您想,科委是什么单位?金专员,我给您说,这问题您得解决,您不解决,我住在您办公室。人家都说当初跟您跟错了,还不如跟县政府了。您‘吱溜’一下升走了,留下一帮人让人宰割!您是老领导,您不能见死不救!”
说完,又哭了。
金全礼说:“行了行了,拿我的饭盆和菜票,到食堂给我打饭!打两个人的!”
办公室主任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抹红眼睛,端着饭盆到食堂打饭。
剩金全礼一个人在办公室,金全礼气得摔了一只杯子。妈的,你小毛也太胆子大,太岁头上就这么动了刀子。接着抓起电话,让总机接春宫。总机那边接电话,他又突然想起了许年华,想起许年华处理事情的水平,气马上又消了,让总机撤了那个电话。
等办公室主任打饭回来,两人隔桌子吃饭。金全礼说:
“老钟,我告诉你,你吃完饭,就到地委那边找陆书记,把情况向他反映,看他什么意见!县委的事,找地委合适!”
办公室主任瞪起眼睛:“不行金专员,这事您不能推,您是老领导,这事您还不管,人家陆书记会管?我不找陆书记,我就找您!”
金全礼禁不住骂了办公室主任一顿:
“让你找陆书记,你就找陆书记!这事你让我怎么管,让我去跟小毛吵架吗?有组织渠道,你为什么不找陆书记?这点道理还不懂吗?”
办公室主任懵了头,用筷子根刮着自己的满头浓发,刮了一阵,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说:
“好,好,我去找陆书记!”
吃过饭,办公室主任就去找陆洪武。等办公室主任一走,金全礼又有些伤感。唉,为了自己,推走跟自己多年的同志,是不是太自私了?但从大局出发,他现在是不能和小毛闹仗的。那样对全局太不利。不过就这样牺牲同志,他心里又不忍。这样思来想去,一下午也没办好公。
过了有一个礼拜,陆洪武见到他问:
“老金,春宫有人告小毛的状,你知道吗?”
金全礼说:“不知道。为什么告小毛的状?”
陆洪武说:“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说小毛泄私愤图报复,撤了他的职。我已经跟小毛通电话,看来不是这种情况。这个办公室主任有作风问题,在县宾馆混来混去,和几个女孩子不清楚!”
金全礼说:“是吗?如果是这样,这个人是不适宜呆在县委!”
陆洪武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办公室主任,处理过去就算了。我以为你知道,给你打个招呼。我已经同意小毛的处理意见了!”
金全礼说:“这样处理很好,这样处理很好!”与陆洪武分手,金全礼又生起气来。妈的,这个小毛果然不是东西!什么作风问题,借口罢了。撤一个人,总要找些问题。这个办公室主任爱和女人接触金全礼是知道的,但过去他也接触,你小毛怎么不管?现在你一当县委书记就撤人,这不是改朝换代是什么!什么人没有问题?抓什么人什么人就有问题。谁不爱和女人接触?无非程度不同罢了!接着又想起自己对老部下见死不救,有点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可话说回来,他在小毛手下,自己也无能为力。谁叫你有作风问题?这问题一抓一个准,我金全礼能去证明你没有作风问题?我不是见死不救,是没法救。救不好连自己也拖着沉下去。于是心里又得到安慰。这样思来想去,一夜没有入眠。直到黎明,东方出现朝霞,他又突然想起许年华,一切问题似又想通了。又对工作鼓起了信心,他吃了两块蛋糕,忘掉这件事,又精神抖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