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实则处心积虑地问我:“前几天,天天晚上出去,是不是不是,就为了这事儿吧?”
我没说话,表情很严肃。
我妈又要发号施令了“我可告诉你”我手里摇了摇撕开的信封,语气沉稳,声音坚定地质问这两人:“谁拆了我的信?”
我妈:“”我爸:“”“信不会寄来就是这样的吧?你们现在这么看我干什么?我问你们话呢,谁拆了我的信?”
“”“”“退休了你们俩也算公务员吧?一公安,一司法,不知道拆信是违法吗?你们执法者违法,罪上加罪,知道不?”我声色俱厉,课堂上怎么批评上课吃东西的同学,我现在就怎么批评他俩。
我爸终于拨了一个号了,拔腿就往阳台上撤“哎我说我找你很久了”
我妈看着我,有点缓过来神了,不想败下阵来,还在独撑“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们为了什么啊?我们不是为了你好,拆你信怎么了,哎我还就拆了你爱上哪里告,就去哪里告”
我的表情一如既往“妈,这事儿我没开玩笑,你们怎么都行,乱拆我的信,我真就不让,别因为这个逼我去学校住,宿,舍。”
我离家出走这件事儿对她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她当即不说话了,也不敢多问了。
我回了房间,心里挺高兴,也算打了个小胜仗。
过了一天,我跟jp在skype上见面了,电脑镜头上的他脸庞红彤彤的,气色很好。
“我收到你的信和明信片了,jp。”我说“真巧,我在大连还寄了一张给你呢。”
“真巧。”
“你给我找了一个小麻烦,jp。”我说。
“哦?”他看看我“怎么了?”
“你的信到的时候,我还在大连。我爸爸妈妈实在好奇,就打开来看了。”
他不是不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看我,然后慢慢笑了笑“你的父母确实真的太好奇了,好在我写的是法文。”
“可是他们看到了你写的那三个汉字,所以他们问我是不是在跟外国人交往。”
“哦?”他说“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回答,我就是声色俱厉地质问他们为什么私拆我的信件,我很少跟父母吵架,这回狠狠发作了一顿,他们不敢追问了。就是这样。”
“嗯,你狠狠地,跟你的父母,发作了一顿。”他把句子主干摘出来分析,想了想“这至于吗?”
“不,不至于。”我说“我有点矫情,我并不是真的生气。”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不想要回答那个问题。”
“”“从前做学生的时候,我要参加很多考试。但是我并不想都跟我的父母说。你知道,孩子的小事儿,到了父母那里就是大事儿。我不愿意他们跟我一起提心吊胆,我不愿意他们那么在乎。所以我只把通过考试,或者获得很高的名次这样的好消息告诉他们。如果没有把握,那么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对老年人也是一种保护,对不对?”我说,我笑了。
“嗯。也许你说得对。”jp说。
“我说的就是对。那么你把认识我的事情告诉你的父母亲了吗,jp?”我说得很慢,但是很清楚。老实说,这是我非常关心的问题。
“不,没有。”
“你看,所以说我们的观点和看法是一样的。”
他在镜头前面微微低下头,我看见他圆圆大大的额头,想起他回法国之前的那个夜晚,我们在喜来登酒店二十四层那间套房里,那个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椅子上,我抱着他的头,亲亲这里,又亲亲那里。
我想我刚才的话可能让他觉得有点为难了,想要换一个话题,我说:“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在那封信的最后画的三幅小画。”
他抬起头,笑起来“那不是画,那是我写的三个汉字。”
我也笑起来“好吧,可是你写得不对。”
“哦?那我应该怎么写呢?”
“四个汉字,”我说“我,喜,欢,你。”
我打字出来,字体很大,让他看仔细,我说:“请你现在用一张白纸写出来,给我看。”
“嗯,好的。”
他可是画了半天,才歪歪扭扭的画出来“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拿起来让我看,颇有些中国画神似而形不似的意象在里面,我对着镜头哈哈笑起来。
jp说:“为什么你添了一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jp,咱们两个,你对我,不是jet’aime,而是jet’aimebien。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喜欢你’。”
他还是那张好脾气的可爱的脸,眼镜摘掉了,蓝眼睛像湖水一样“为什么?”
“因为我们彼此尚不了解,因为我们刚刚认识,相处了还不到二十天。”
“那么claire,有没有一个标准,两个人要相处多久,才可以说‘jet’aime’?”
“”他也可能是不愿意难为我了,拿着那张纸说:“谢谢你教我这四个字,这个新词。不过,我要说的意思,已经写在给你的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