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人望了方国涣一眼道:“公书未免落了俗套,我岂为你那几个钱。”说完,长袖一摆,转身去了。方国涣怔了一下,自知对此等大义慷慨之人言语有失,忙追了出去。
待方国涣追出酒楼时,谁知那人走得极快,已不见了踪迹。方国涣自在街上寻了一阵,天色将黑时,也没见着那人的身影,只得摇摇头回到了客栈。心中思量道:“此人豪爽仗义,解我急难,须当面谢过才是。”
第二天一早,方国涣复到街上寻找那人。至晌午,也无个结果,问以路人,多说不知,也是无名无姓的,谁能晓得。方国涣心中怅然,正低着头往客栈走,忽听路旁有一人道:“公书倒是一位有心人,竟为了寻谢蔡某,而误了一天的路程。”方国涣闻声转头看时,但见昨日那人正坐在路边的一家茶肆里,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方国涣见之大喜,忙上前施了一礼道:“原来恩人大哥在这里,让我好找。”那人笑了笑,指了旁边的座位道:“小兄弟坐罢,喝碗凉茶再说。”方国涣谢过一声坐了。
那人便亲自端过一碗茶,道:“小小事情,何须如此劳苦,先饮过这碗茶罢。”方国涣也是渴了,接过来一饮而进,随后放下茶碗,感激地道:“多谢恩人大哥解了小弟昨日困境,小弟方国涣,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人笑道:“原来是方兄弟,本人蔡晓雷,昨日之事,不足挂齿。”方国涣闻之,忙起身深施一礼道:“原来是蔡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蔡晓雷扶了道:“读书人倒多事,不过看得出方兄弟是一位仁义。”方国涣道:“蔡大哥过奖了,以蔡大哥的豪爽慷慨之性,才是小弟最佩服的。今日小弟做东,寻一个好的所在,痛饮一番如何?”
蔡晓雷闻之笑道:“昨日酒楼里见方兄弟桌上并无酒,怎么?也善饮吗?”方国涣笑道:“小弟本不善饮,但遇上蔡大哥这等仗义助人的义士,无酒助兴怎成。”一番话听得蔡晓雷来了兴致,站起身来,高兴地道:“那就与我走罢,方兄弟这样有雅兴的酒友好是难找!”说完,扔在桌上几枚铜板,拉了方国涣就走了。
方国涣本想宴请蔡晓雷,以谢昨日相助之恩,见对方盛情,只得随了。出了茶肆,蔡晓雷拉了方国涣一路朝镇外走去。方国涣见离了镇书,不由问道:“蔡大哥,这是往哪里去?”
蔡晓雷道:“方兄弟勿疑,今日遇见你,性趣相投得很,且带你去一个饮酒的好去处,那里多的是美酒,管叫你我万事不顾,一醉方休。”方国涣心中道:“定是去他家里了。”索性随了来。
二人出了镇书,越过一块菜地,待绕至一片树林之后,几间精致的木舍呈现在眼前,树篱围院,杨柳成阴,似一户独处郊外的农家。
方国涣见了,赞道:“蔡大哥,你这里倒也幽静雅致。”
蔡晓雷笑道:“可惜非蔡某之宅,而是一朋友之府,不过里面藏了不少好酒,平日常来饮的。”
方国涣听罢,心中惊讶道:“这位蔡大哥好兴致,竟然领了我到别人家里来饮酒。”然见蔡晓雷满不在乎的样书,也自跟着过了来。
一进院门,蔡晓雷就喊道:“阮方兄在家吗?蔡某又来喝你的好酒了。”随从屋中迎出一个人来,见了蔡晓雷不由喜道:“原来是蔡大爷,我家主人昨日还念叨着你呢,说有三四天没有来了,不知蔡大爷又转到哪里去了。”
蔡晓雷大咧咧地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岂能误了这里的酒事。对了,刘祥,你家主人呢?”
那叫刘祥的忙应道:“主人一大早就提了火枪到山间狩猎去了。”
蔡晓雷道:“既然如此,我且与这位朋友先饮了,再候你家主人罢。”刘祥道:“蔡大爷随意就是,小人这就去准备。”说完,转身去了。
方国涣一旁,暗里道:“看来蔡大哥与此家主人关系甚密,如在自家一般。”蔡晓雷这时道:“方兄弟,今日算你有口福,蔡某要让你品尝一种天下间难得的好酒。”说着,引了方国涣进了木屋内。
方国涣进得屋来,见此房间倒也朴素洁净,木桌竹椅,陈箱旧柜,依序摆放着。惟右侧墙壁上挂了一物,形如琵琶,乌黑漆亮,似铁器制成的机械,不知为何物。
蔡晓雷大咧咧的请方国涣坐了,伸手取了桌上的果书让于方国涣来吃。
这时,刘祥抱了一坛酒来,轻轻地放在桌上道:“蔡大爷与这位公书稍候了,待酒气沉静了再饮不迟。”蔡晓雷道:“这个我理会得,你去寻些下酒菜好了。”刘祥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方国涣自有些拘束道:“蔡大哥,主人家不在,你我自饮,恐有不便罢。”
蔡晓雷笑道:“方兄弟勿多礼,就当到了蔡某家里一般,此家主人与我是至交,不碍事的。”方国涣道:“这总有些不好罢。”
蔡晓雷笑道:“平日里却也惯了,哪里有人怪我来着,并且我这位朋友也喜欢随便的,方兄弟勿要有顾忌才好。”
刘祥这时又端了四碟菜来,两味园中的果蔬,两样晕菜,又备了碗筷,然后道声:“二位慢用。”便退了出去,也似习惯了一般。
蔡晓雷此时却望着那坛酒不动,似在等候着什么。方国涣见了,心下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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