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主子丫鬟忙成一团时,听到消息的陈唐氏也急忙赶来。见到婆婆面色紫红,心知这下舒姐儿闯下大祸,当下急忙命了丫鬟催禀丈夫,速速将回春堂的孙大夫请入府中。
等了些许时光,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听动静该是孙大夫到了,陈唐氏更是焦急的站在门口等到,看到远处已有许多人匆匆赶来。只见孙大夫和丈夫一并大伯急忙赶来。
孙大夫一进入房间,连汗都没来得及擦擦,就急忙被陈白氏请去给老夫人瞧病。陈国栋并陈国安见到母亲脸色十分不好,也得知母亲是被气晕过去,心下均十分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陈国安更是怒从心中起,走到陈舒面前抬脚就要踹去,怒骂道:“小孽障,你要搅得全家不安才行,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从来只会闯祸。”陈唐氏一见丈夫此次发狠般的踹下去,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丈夫的腿,苦苦哀求道:“老爷,舒姐儿现下身体未愈,实在禁不住这一脚啊。”
一时间妇女孩子都哭成一片,陈国栋心中十分气恼陈舒的不懂事,但眼下并不是教训孩子的时候,出声说道:“都给我安静下来,母亲还正瞧病呢,规矩都去哪了!”
此时,孙大夫已然看完,走下床前缓声说道:“老夫人身体没有大碍,此次只是急火攻心,我开点疏郁利肝的药喝几天,再施针一下便好。只是老夫人年岁已大,还是需要好生保养,少动怒生气的好。”言毕,孙大夫已然施针完毕,老夫人慢悠悠的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到母亲没有大碍,陈家两子均松了一口气,陈白氏忙命下人包好诊金,礼遇有加的送走了孙大夫。
陈王氏醒来以后觉得胸口不似以前那么憋闷了,但心里仍旧怒火难平。被两个儿子搀扶着坐上软轿回到了寿辉堂。
家中大小仆人并儿子媳妇全都陪同着来到寿辉堂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陈舒也忐忑的跟了上去,心下已知今日之事并不能善终了。
进屋后陈王氏坐定,由杨妈妈伺候着喝了孙大夫的汤药。缓了缓后一声怒吼:“杨妈妈,给我把舒姐儿带上来。”
杨妈妈一直都是陈王氏身边最得力的老妈妈,此刻见陈王氏动了大气,急忙快步出去伸手抓着陈舒便往屋里去。将陈舒带入正屋使劲往下一按,陈舒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此刻,陈王氏压住怒气问道:“舒姐儿,今日之事你可知错?”
陈舒认真磕了个头,轻声道:“今日祖母因孙女之事气坏了身体,孙女不孝。但孙女并无过错啊。”
陈王氏此刻听到舒姐儿如此回道,不由得勃然大怒,眼神凌厉的望去,但见陈舒虽已跪着,但腰间直挺,湿漉漉的杏眼平静的望向自己,眼神清澈,目光中透露出一片坦荡神色。陈王氏心气慢慢的平复下来道:“舒姐儿,你也是懂事理的孩子,为何今日竟敢和司南私下拉拉扯扯,隐隐还有私定终生的意思。司南一向知书明理处事稳妥,焉不知是不是受了你的暗示。”
陈舒平静的说道:“祖母,事情并不是如此,孙女和司南表哥从小长大又是远亲,本就经常一起玩耍。今日司南表哥说是来探病,孙女让其进来只是全了亲戚之情,并不知司南表哥会有后面的事情,实在是一场误会。”
“此事就算不是你主使,也是因你而起,想必也是你平时不守规矩,这才酿出今日之事。从今日起,你去祠堂内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好好学学《女则》、《女诫》,什么时候规矩都学好了我自会让你出来。”言毕,陈王氏挥了挥手,神色疲惫的说道:“今日我身体不适,都下去吧,杨妈妈,好生送舒姐儿去祠堂思过。”
陈舒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思过,不用皮肉受苦了,现下这种状况自己还是老实做人吧。随后乖乖随杨妈妈去了祠堂。
素心素兰两人眼泪汪汪的看着陈舒离开,陈唐氏更是眼泪珠子如雨落下,心知今日之事只是思过,已是母亲开了恩,现下即使百般不舍,也只能回去等着。
果然所有的祠堂都是阴冷昏暗的地方,杨妈妈送陈舒进来后,拿来几本书就离去了。陈舒坐在冰冷的凳子上,在昏黄的烛光下看到是《女诫》等书,竟笑了出来。心想自己穿越才短短几日就混到了如此田地,也算是举世无双了吧。刚好有时间看看书,也挺好。
但这么一折腾已然过了晚饭时间了,陈舒肚子空空如也,在这空旷的地方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打乱了祠堂严肃的气氛。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陈舒一看,竟是素心和素兰两人。陈舒觉得奇怪问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素兰急忙说到:“小姐,我们偷偷求了杨妈妈,送了一只银荷花簪子,只说送点衣服就走,杨妈妈才勉强同意的。”
此时,素心赶忙拿下包袱快速说道:“小姐这里面有一件月白色厚棉长裙,您穿上挡寒。还有一件毛皮大叉,冷的时候你披着,这还有一包点心,您还没吃晚饭呢。这个手炉留给您先暖和一会儿吧。奴婢们要出去了,被人看到就更麻烦了。小姐,你自己多保重,本就身子没好全,千万不要落下病根。奴婢们有机会会再来的。”说着已然声音哽咽。
陈舒就这么看着二人一阵风似的离去,穿着素心拿的长裙,怀抱手炉,竟觉得这阴冷的祠堂,也变得暖和起来。
打开油纸,看到素心包了一大包自己平时爱吃的点心,连忙捻了一个花生酥放入口中,霎时满嘴都是花生那酥香的气味,心中突然涌起了雄心壮志,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爱自己的人,自己一定要努力强大,永远保护着他们,不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