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树下,胜雪的白衣随风飘舞。锦王驻足而立,隽逸的脸庞微拢疑云。
“阿九……”
“小的在,爷。”阿九不解,爷怒气腾腾从添香院出来的后,为何忽然止步不前。陷入了巨大的凝思中。
锦王摊开受伤的,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道,“你可曾亲眼见到轻舞为我疗伤?”
阿九愣了愣,摇头,“轻舞说那是秘术,不能让外人看了去。小的只能背对着她,守在爷的身边。”
锦王鹰眸皱缩,“你肯定是轻舞亲自为我包扎伤口的?”不知为何,总觉,能候那么娴熟的为自己包扎伤口,定然不是一个会顾及男女授受不亲的人。
直觉,轻舞不是那天为自己包扎伤口的人。
阿九想了想,犹疑道,“那日,除了锦王妃在,就只剩轻舞的姑娘了。应该是轻舞姑娘替爷包扎伤口的吧?”
虽然说轻舞悬疑重重,可是让他相信那是锦王妃所为,那更不可能。锦王妃可是傻子,天生的傻子。
锦王眉端微蹙,“锦王妃?”轻轻的溢出三个字。
脑海里,浮起素暖一双熊猫眼,心立刻战栗了下。
莫非是她?
其实,早在镇国府老太爷寿诞那天他就怀疑过她,可是她毕竟是帝都出了名的傻子,所以他对她的怀疑随之烟消云散。
可是这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个巧合,可是每次每次的巧合,却都与她有关。
譬如金銮殿上指正凤瑟鸣,她的哑疾偏偏在那个时候全好了,而且看似傻乎乎的话,却击中对方的要害。
譬如宣平公主的脸上过敏,看似她的无心之举,可是如果她懂医,而且是个医术精湛的人,那么这无心之举就变成有意而为之。他更相信这是她对宣平无礼粗鲁的小惩大诫。
还有,那夜的刺客,阿九明明是中毒了的,可为何没有毒发出来,她那天抽风似得在刺客面前跳舞,意欲何为?
细思极恐之下,锦王觉得,比起轻舞,素暖更像是那个藏在背后的高手。
“阿九……”得出了这惊世骇俗的结论后,连锦王自己都震惊了半天。
如果锦王妃会医术,那就证明她根本不傻。
“阿九,你说,轻舞有没有可能根本不会医术?”
阿九上前,十分仔细的分析道,“爷,从我们的暗卫收集的消息来看,轻舞姑娘压根就不会医术。”
锦王瞥了他一眼,“让暗卫去收集镇国府的消息。特别有有关锦王妃的,任何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
阿九脸上爬满疑云,“爷,你是不是怀疑锦王妃会医术?”
锦王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一脸倔强和愤懑,“轻舞和锦王妃,这两女人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你说爷是那种看起来好戏弄的人吗?”
阿九摇头,实话实说,“当然不是。爷,是这两个女人太神秘莫测了。”
锦王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意,“让红袖辅助红尘,二十四小时监视着添香院那边。倘若锦王妃有任何风吹草动,速度来报。”
“诺。”
“还有……”
阿九转身欲走时,锦王却猝不及防的开口道,“阿九……”
阿九杵在原地,静待主子的吩咐。
“死过来。”锦王白了他一眼,离得这么远他还怎么给他窃窃私语。
阿九会意,立刻躬身上前,将耳朵递上去。
锦王在他耳朵边咬了一阵,阿九心悦诚服的对锦王竖起大拇指,“爷,此计甚妙。不怕她们不露出马脚。”
“快去准备。”
“诺。”
添香院,云柳抱着一捆艾草,放在捣烂器里捣着,一脸怨气。自从轻舞擢升为锦王妃的贴身侍女后,锦王妃大小事都不让她近身了,尽给她派些零碎的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