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却只见她走远的身影了。
等打包好所有能拿的东西以后,天色也已经渐暗下来。夕阳下,平地上蒸腾起的光影悉数随风漂散,白荷靠坐在一块大石边,正准备喝水,不想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抬眼望去,剪影单薄,孱弱,行走的速度不比孩童快多少。
就算是落单的强盗,那样的行走姿势,不是伤者也是弱者,为慎重起见,白荷还是把包裹收藏到石头后方,自己站到了制高点,卷起衣袖将手环充分展现出来,双手各自紧握一把砍骨刀,远远看去,铮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目标渐行渐近,五官容貌大体也能分辨出来,对方是个留着乌黑的齐肩卷发,面目清秀精致,年龄大约在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褴褛不堪的衣着与他的瘦弱更是透出一副怜人模样。白荷收起刀具,背上打包好的资源包裹,主动向男孩走去。
当她来到男孩跟前时,令她吃惊的不仅仅是男孩那弱不禁风的影只,还有那双戴满了各种手环的手,苍白的脚踝上甚至还挂着三四个足禁。
一个人能沦落到这样凄惨的境遇,白荷也是第一次看到,何况还只是个孩子,怪不得从他的眼神中找不到任何光泽,那是多么深邃的绝望。
白荷深知自己是也经历了种种灾难才会戴上了这只手环,而这个男孩,戴上的恐怕已经超过十几个之多了,尤其是足禁,他甚至连百里屯都不能踏出一步。
“再往前走,会被抓走的哟。”白荷温和地提醒道。
可男孩并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缓缓走着。
“宁可被抓吗?”白荷只得跟上他的步伐,“被抓也无所谓吗?”
男孩依然只是默默地走着。
“你若是再继续往边境走,军队一定会把你抓回去,到时候手环也只会不停地增加,那样的话,足禁的范围就会缩小到街区你都不能出去!那也无所谓吗!”白荷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男孩终于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白荷。
“有什么事一定要闯过警界线才能办的话,那就试下这个。”白荷把自己的id拿了出来,那是和手环不一样的识别卡。
孩童都会把故事都写在脸上,谁都能看的懂,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又来可怜他呢,白荷不禁想到自己无助的时候,哭干了眼泪也枉然,最后还是落个夫别子散的下场。
“……”男孩发出了轻轻一声颤抖的叹息,眼睛也忽闪地明亮起来。尽管他不言不语,也明显感觉到白荷把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拿着id,我来保释你。”白荷压低了说话的音量,顺势把id递给了男孩,以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但你要一个人到百里屯西岗亭去等我,助飞器是单人的,没办法带你回去,能自己走回去等我么。”
“为…为什么…要帮我。”男孩拼命点头,终于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白荷莞尔一笑道:“不过是从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罢了。”
男孩紧紧捏着白荷的id卡,依依不舍地目送白荷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