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凉风吹进中学生由拉的卧室。
睡得正香的由拉被“哗啦啦”的声响弄醒,下雨了?
夹杂丝丝凉风,窗帘上黑影晃动,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异形生物,有点鬼魅即将登场前的感觉。
由拉坐起来,分不清这是在哪儿?
刚才似乎做了个奇怪的梦,又好像是亲身经历,又累又饿,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和些微恶心感。
由拉迷迷糊糊从床上爬下来,拉开窗帘探头望,没有月亮,连颗星星都没有。
灰蒙蒙的天,让由拉又紧张起来。
难道不是梦?
梦里的世界会不会变成真的?
现在这个由拉是不是另一个时空维度,或者某个平行宇宙的由拉?
心上像挨了一记冰鞭,心被猫挠了一爪子,全身一阵痉挛,由拉的后背渗出了不少冷汗!
由拉揉着眼睛,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小书桌上放着妈妈梳妆用的大圆镜,正在“呼呼”地自动翻转。
镜面不仅发出水波摇晃的声音,还有闪闪发亮的波光和鱼虾欢腾的声响。
由拉以为是从窗户外吹来的风翻动镜面,没有月光,镜子却莫名闪闪发光,不知反射哪里来的光芒。
他下了床,光着脚慢慢走近两面翻转的镜子。
奇怪的是,镜子里没有由拉的影像,只有一池碧蓝的水面。
咦,这就奇怪了!
由拉伸出右手食指轻轻触动镜面,一圈圈涟漪从指尖荡漾开了。
镜面闪耀晕红的光芒,像一只勾引人的手,里面出现一扇白色的门,金灿灿的门把手静静地等待着。
由拉伸出右手,轻轻转动门把,把门打开。
门外是另一个世界——似乎是刚刚迎来清晨的地球的另一半。
天空蓝得没有道理,像波斯猫的眼睛,云朵像巨大的,有粉色的,也有淡黄色的,还有青色的。
平坦碧绿的草地像魔毯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休息,绵延起伏是它轻微的呼吸。
高大的橡树、榕树如同绿色的大伞点缀在草地上。
偌大的草地上没有一个人,这种情况在中国是不会发生的。
由拉的疑心更重了。
莫非疫情太厉害,所有人都被隔离了?
还是自己被憋得太厉害,持续十多天的隔离让他的精神出了问题,有了到处开门去看世界的幻觉?
由拉拍了拍左手,感觉还蛮真实的。
不远处的草地上停放着一个白色球状的机器,一侧有玻璃门,像个破了洞的鸡蛋,空间不大,只能容纳一个人。
里面也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
这么个大家伙也被当成垃圾扔掉,还不扔进分类垃圾箱,主人一定是个大手笔的低素质土豪。
由拉不知道这是个神马东西,东张西望不见人,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反应,实在无聊,他想回家了。
等他转过身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出现了——那扇通往回家的门不见了。
“难道这是收集尖叫声发电的怪物世界?”由拉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
不会是窜到什么怪物总动员的片场来了吧,现在的高科技,一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穿越到某个童话小说或者动漫电影里去。
环境不熟悉,他不敢向前走,待在原地四处打量。
明明在睡觉,怎么碰了一下镜面就变成大白天了?
睡眠时间不够,明天上课又得打瞌睡了。
他那个讨厌的同桌肯定会用圆规尖戳他的手指头。
有阵风从头顶掠过,夹杂着轻微的扇动翅膀的声音。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又是要命的终极灵魂问题。
由拉抬起头,这个尖细得古里古怪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活见鬼!
一只绿毛红嘴鹦鹉正对他说话。
“你会说人类的语言?”由拉惊奇地说,“还是我变成海力布了?”
“是啊,多么不幸啊。鹦鹉居然会听说人类的语言,而不是你们人类来听说鹦鹉的语言。”
“你叫什么名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叫由拉,西安人,我没想来这里。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鹦鹉没有名字。”
“每个人都有名字,有名字不容易跟别人搞混。”
“噢,我不需要。我到现在还没遇到其他全身纯绿色的会说人话的鹦鹉。”
“真的?”
“真的。我的伙伴们叫我‘牢骚大人’,可我不喜欢这个叫法。”
“牢骚大人?你的名字叫牢骚大人吗?”由拉笑起来。
“随便吧。狂妄自大的人类、愚蠢贪婪的人类!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你不会再说一遍。”
“我叫由拉。我很喜欢你,牢骚大人。”
绿鹦鹉围着由拉绕了三圈,停在他右肩膀上说:“我太累了,一大早就让我来等个人类,我从树林那边飞过来飞过去飞了三个往返。正好休息一下。”
“你是在等我吗?”
“不知道,也许是吧。反正你们人类都长得一样。”
“瞎说,人类长得可不一样。”
“在我看来,就是一样的,一个脑袋,长条形,四个树枝。”
“你说的是鬼,不是人类。”
“随便吧。”
“我做梦都想飞,太酷了!”
绿鹦鹉轻蔑地上下打量他:“你不行,你太胖了,长得很不科学。”
由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跟会飞的动物相比,人类的体型当然不科学:“我是哺乳动物,不是鸟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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