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萧承澜轻笑了起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趣事,半晌才止住笑声正色道:“你就不必自谦了,陛下一路都留你在车内伺候,岂是旁人能比?以后还望小公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乔梓赔笑道:“王爷叫我小乔子就好。陛下面前,奴才万万不敢妄言。”
萧承澜顿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双眸斜睨:“本王和你开玩笑呢,瞧你怕成这样。”
乔梓摸了摸鼻尖,尴尬地道:“奴才胆小,王爷莫要吓我。”
“瞧你这模样,的确眉清目秀甚是可人,”萧承澜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颇为遗憾地道,“不知怎的,本王看了也甚为欢喜,要不是陛下亲随,我还真想向陛下要了人回府呢。”
他一边喝茶,一边和乔梓说话,乔梓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想一句回一句,很是吃力,幸好,没一会儿他便不再提萧翊时了,而是聊起说了一些京城和阳安山的趣闻,话题轻松自在了起来。
一开始那个古怪而狠戾的萧承澜仿佛就是乔梓的幻觉,随着那日头渐渐西斜而消失无踪;此时的萧承澜和乔梓心目中曾经的梦中情人一模一样,语声温柔,意态风流,偶尔凝神看人的时候,那目光专注而幽深,仿佛情意绵绵得能将人的心都看化了。
乔梓忍不住心头又一阵小鹿乱撞,直到脚步声再次响起,她这才恍然惊醒——萧翊时正站在厅门前看着他们俩。
萧承澜立刻上前见礼,叔侄俩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约了明日的时间,萧承澜便告辞而去。
应珞早就备好了便服,替萧翊时换下了那身黑衣龙袍,递上了帕子让他稍作擦洗,马德在外面唤人传膳,乔梓乐不颠颠地跟了过去,准备为萧翊时布菜。
萧翊时面沉似水,连理都没理乔梓,浑身上下好像拢在一层阴云之中。乔梓这才觉出几分不对来,噤声站在他身后不敢吭声了。
“你和他聊了什么?”半晌,萧翊时终于发了话。
乔梓立刻一五一十地把两个人的对话大致都说了一遍。
萧翊时的脸色稍霁:“你以后离他远些,这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相与的。”
乔梓心里暗自腹诽:还能有谁比你难相处的?忽冷忽热,阴晴不定。
“心里念叨什么?”萧翊时仿佛洞悉了她心中所想,“朕好心提醒你,朕的这位皇叔厉害着呢,小心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陛下放心,奴才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就算岳王殿下是神仙下凡,奴才也不可能被他迷惑。”乔梓大义凛然地表忠心。
萧翊时倏地抬起头来:“真心话?”
“比真金还真!”乔梓有些心虚,嘴上却毫不迟疑地回答。
萧翊时盯着她,嘴角缓缓地上扬,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那轻浅的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的冷峻,在灯光的渲染下,仿佛一张网,将乔梓的心脏细细密密地包裹了起来。
乔梓猝然捂住了心口,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对着萧承澜芳心萌动,现在居然对萧翊时起了色心!这一定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怪只怪这些人都集合了俊男美女的优点,让人难以把持,萧翊时要是能多笑笑,只怕满京城的女子都会为了他疯狂了吧。
“怎么了?心口疼?”萧翊时诧异地问。
乔梓摇了摇头,笑着道:“奴才还等着明日看陛下猎场上的英姿呢,关键时候,身上哪样东西敢掉链子?”
萧翊时心头大喜,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地轻斥:“就知道油嘴滑舌。”
圣心大悦,乔梓伺候晚膳十分顺畅,末了领了一碗红豆沙羹的赏,心满意足地告别萧翊时。
这行宫的规模虽不能和京城皇宫相比,但精致的程度几乎和皇宫不相上下,时值初春,花影疏斜,月色下的小径分外诗情画意。
路旁有人走了过来,乔梓没留神差点一头撞了上去,连忙赔礼道:“对不住没瞧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心里忍不住打起鼓来:这人正是和她略有过节的内常侍唐庭礼唐公公。
唐庭礼停住了脚步叫了她一声:“小乔子。”
乔梓恭谨地一躬身回道:“唐公公好。”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诡异。
乔梓只好往旁边一让:“唐公公你先请。”
唐庭礼却没动,只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悠悠地道:“静心殿的假山,空闲了好一段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