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夺过正被她舔得闪闪发光的糖葫芦“唰”往男孩那儿扔过去,男孩立刻两眼放光,仰着头,目不斜视,用双手接住了尖利的竹签头。
“狗,快跑。死狗,快跑!”我略失控地朝他怒吼,望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我不禁脱口而出“垃圾玩意儿。”其实在骂我自己。“爸爸昭昭不是,不是垃圾”她环住我的脖子低声呢喃。
“昭昭不是,爸爸才是。”我挫败地倒在女儿颈间,其实我在骗她,因为当时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跟我相像的人就是狗,那流着我血液的女儿该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爸爸也不是。”我明明就是。从某一处倒下之后,我就再也起不来了。更别提是双重打击。
我知道脆弱的男人要被别人鄙视,我也知道我的脆弱在这日益发展的大时代中显得可笑无趣,没有谁会注意我消极的情绪,所以,即使我倒下了。
也没有人知道,那就算了。谁要他们知道了,这样想着。我便开始自暴自弃,常常不理人。有时候,任凭昭昭唤我唤得再勤快,我也懒得搭理她。
我觉得自己是垃圾,于是我也对昭昭说“垃圾”二字,说得多了。我就愈发倒下,愈发消极悲观,对昭昭更加冷淡,觉得周围人都是垃圾。
好像这样就能对杏春报仇似的。大抵老天爷也在惩罚我的不负责,昭昭不知从何开始,性格由原先的畏缩软糯变成如今的怪异偏执,阴沉沉、凶巴巴的。仿佛是我一个转身的时间,她就突然变了。
然而这个转身,就像被慢动作拉长了似的,五、六年也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过去了。夜里,我懵懵懂懂地回想起昭昭先前与我大哭大闹的几次,发现我愚笨的脑子怎么也理不清其中的丝线。既然理不清,那就算了,她爱跟我吵,就随她去吧,不过是回呛几句而已,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看我不理她。
她自己会消停的。有一次,我想让她帮我去楼下扔垃圾,脱口而出“垃圾帮我”后面的“倒一下”三个字还没从我嘴里出来,她一下子暴跳如雷,捞起我随意放在沙发上的香烟盒就朝我扔了过来“你才垃圾!只有垃圾才会说别人是垃圾!”
我躲闪香烟盒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直直摔倒在地,随后我感到背部突然重量增加,原来是她的脚正狠狠踩在我脊梁骨上。“不孝女,拿开你的脚!”
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我被女儿这样用脚踩压,我脸色铁青,反手抓住她的脚腕就是向下狠狠一拉,可她就径直坐到了我背部,她“咯咯”笑起来。
毫不犹豫开始模仿骑马的动作“蠢死了你,这都能摔跤。”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她变重了。对了。
她长大了。不知不觉就长大了。***昭昭十一岁来初潮之后,我才注意到女儿一些身体上的变化,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蛋泛着脆弱的光芒,微微隆起的胸脯终于撑起衣服的弧度,整个人像是被人从上抓着头皮狠狠拉伸了似的,腿变长了。
少女的肉感也玲珑展现出来,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清高桀骜的邪劲儿。以及她的脾气,也变差了。差得不止一点。
第二次来月经的时候,她捂着肚子,把桌上的中华牌香烟扔过来,冷冷道:“卫生巾要没了。我走不动。”
言下之意,让我去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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