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穿了一身艳丽的翠绿色外套和长裤,突然地出现在艾尔弗雷德公爵的宅邸。华美的丰姿让女侍的双颊兴奋得发红,虽然是未受邀请的意外拜访,但女佣知道诺埃尔侯爵在公爵心目中的地位不同一般,因此仍是将他接待到起居室去。
假如这样鲁莽的自做主张会使公爵不悦,害她遭到公爵的责骂,但即便如此,女佣也不愿对他说出拒绝的话,让他失望。更何况,公爵绝对不会生气的,女佣知道,诺埃尔侯爵就是有这种力量让每个人都无法生他的气。
quot;侯爵大人请稍待片刻,我立即去为您禀报。 quot;女佣对菲利普行了个礼,随即转身走出起居室。
菲利普在沙发上坐下,不耐烦地拿手杖敲着靴跟,等候艾尔弗雷德公爵的出现。
思前想后,菲利普还是决定来找公爵问个清楚,虽然约翰?乔司潘的死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是公爵的杰作,没有什么问的必要,但是,他还是来了,希望能说服公爵出面,让布洛克明白他没有杀人,
老实说,现在的他恨透了自己,这样被布洛克左右着,实在太不像他了。可是他没办法抗拒布洛克的眼神。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坏胚子也无所谓,只要布洛克相信他就好了。
没多久,艾尔弗雷德公爵出现了。
quot;公爵, quot;菲利普站了起来, quot;来得冒昧,请勿见怪。 quot
quot;呵呵菲利普,你知道我是不会介意你的冒昧的,相反的,我还盼望你经常冒昧呢!你疏远我好一阵子啦!前一段时日你在忙什么呢?都没有来看我,几次约你,你也说有事 quot;公爵用含带审视意味的眼光看着菲利, quot;和你女婿联络感情的工作似乎耗去了你所有的时间。 quot
菲利普无奈地苦笑。
quot;看来,你总是只有在需要协助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quot
quot;喔,公爵 quot
quot;没有关系, quot;公爵打断了菲利普, quot;我乐意为你提供一切协助,坐吧! quot;他亲呢地拉着菲利普的手坐下。
手被公爵紧紧地握着,菲利普感觉今天的公爵似乎特别不一样。
quot;我听说昨天的塞纳河里捞起了一个死人。 quot
quot;喔,巴黎天天有死人,这不稀奇吧! quot
quot;是的,如果是饿死或病死的,自然不算什么希罕事,不过那个人是死于谋杀呢! quot;菲利普做作地叹了口气, quot;而正巧,这个人曾经想对我不利这是巧合吗?公爵。 quot
quot;原来你是指他。 quot;公爵点了点头,端凝着菲利普,那对鹰一般的眼阵似在窥伺菲利普的心思。
他双手握住菲利普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以诚恳而动人的语气说道: quot;你知道的,我不会放任任何一个有可能伤害你的人存在你的身边,随时伺机伤害你,自从你拿着介绍信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将保护你当成我的使命。 quot
quot;我非常感谢你的关爱,公爵,但是你不必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你可以把他赶出巴黎就好,让他深得远远的,这样便足以保护我了,不是吗? quot
quot;不,你不了解,菲利普,那个人的邪恶远非你所能想像,而他的存在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他唯有死,才能使你免于灾难。 quot
说着这些话时,艾尔弗雷德公爵的眼瞳闪过一抹危险的光彩,让菲利普忍不住打了个冷颧。
quot;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危言耸听了呢,公爵。 quot;菲利普强自镇定着。
公爵微笑,笑出一股阴谋的气氛。
quot;菲利普,别说我危言耸听,也别对你的敌人心存仁慈,那个人太危险了,一点皮肉痛就可以让他说出一切——说出所有会对你造成危险的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quot
quot;说真的,我不明白,一个流浪汉嘴里的话,谁会相信呢?我下认为他对我的威胁有那么大。不过,我这么说并不是不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是真心感谢你的,但我还是认为杀了他有点 quot
quot;你错了,我相信他—— quot;公爵说出了一句让菲利普大惊失色的话之后,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菲利普的心跳差点停止, quot;路克?莫哈斯。 quot
公爵知道了!菲利普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他早该想到,约翰会在死前对公爵说出一切当作保命的条件的,而以公爵的性格,在知道了之后便会杀人灭口,所以公爵知道他真正的出身不足为奇。但是,菲利普被布洛克扰乱了心思,因此事前不及想到这一点,故此现在才会惊骇得脸色苍白。
quot;别害怕,菲利普。 quot;公爵改回了称呼,拉着菲利普坐下, quot;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quot;用手环住他的肩膀,手掌在他肩上轻拍着安抚, quot;我舍不得伤害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菲利普?诺埃尔。你是个演技高超的杰出骗子,你骗倒了所有人,除了我。 quot
菲利普瞪大了双眼看着艾尔弗雷德公爵,能言语的灵撤双脖明白地问出: quot;他怎么会知道? quot;这句话。
quot;诺埃尔家族的人即使遗传突变,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可人儿。 quot;公爵笑着解除菲利普的疑惑, quot;当时一切的状况都对你太有利,我拆穿你,对我也没好处,更何况, quot;他用手指缠绕起菲利普的金发在指间玩弄着, quot;我一看见你,就被你的美丽迷惑,它让我心软,狠不下心肠将你送进监狱那样肮脏的地方。
当然,我也曾经想过,如果你没有了这层身份的壁障,我可以更顺利地拥有你,但是,那样就不有趣了。而且我喜欢看你得意洋洋地将那些自命不凡的贵族玩弄于股掌问的模样,那真可爱。 quot
quot;你救了我,我却浑然不知 quot;菲利普颓然倒进沙发里, quot;现在我的生命等于是你赐予的,公爵。 quot
quot;别把我说得这么伟大,说穿了,我也只不过是个抗拒不了你的魁力的可怜虫罢了。 quot;公爵的话说得可怜,但是他脸上的笑意却益加夸张。
到此地步,菲利普知道自己的优势已经尽失。心灰意冷的绝望表情被他藏在心底深处,而以灿烂且妖媚的笑容面具迎向公爵。
背上的男人在一阵激烈的颤抖后软瘫了下来,趴在他身上呼呼喘气。
菲利普手指紧扣着枕头,在喘息棺稍缓后翻了个身,藉此将黏在他身上的公爵推开。
quot;你真棒。 quot;公爵陶醉地吻了下菲利普的耳垂,手横过他的身体,抚弄着他的下体, quot;不过,我有点怀疑像你这么小巧可爱的东西怎么满足女人呢? quot
quot;别小看我,它还是具备它应有的功能的,而且,那个老太太一点也不难对付,我有许多花招可用,放点其他的东西进去,她会更兴奋、更有快感。 quot
quot;喔,是吗? quot;公爵哈哈大笑着起身, quot;那么,下次换我来试试吧!看是不是能让你更兴奋一些。 quot;说着,他穿上衣服, quot;我想看到你为我疯狂的模样,请不要让我失望。 quot;笑吟吟地,公爵在菲利普额上印下一吻,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公爵离去的背影,菲利普难受地忍耐着液体流出身体之外的感觉。股间一片湿黏,身上也布满汗湿的不适。
拉扯过床单随便地擦拭了一下,菲利普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想起了布洛克。
在理智于半梦半醒之间难以作用的时刻,受本能主宰的布洛克曾紧拥着他,从彼此的体热蒸散出来的氤氲空气里,菲利普可以感受得到布洛克的内心,其实是同他一般的激动。
那是种无法被当事人之外所理解的感受,欲望之潮退去后,暴露出来的是有月光布洒的皎亮沙滩,在那一片清明里,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彼此的心,诉说着对对方的完整接纳,单纯的满足与幸福便在当下油然而生。
那是菲利普不曾在与其他人的拥抱当中获得的满足感,他想,那是因为他爱着布洛克所致。即使布洛克从不承认,但是,在那短短的刹那里,他却感觉布洛克对他也是一样的
然而现在,布洛克认为他是个罪犯——一个杀人犯。而今,要公爵去跟布洛克澄清,也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闭上双眼,菲利普将脸埋迸枕头里,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布洛克对他的信任。
春天回到了这个世间,但是整个巴黎的气氛却相当严寒,仿佛冬天。身在巴黎的贵族都明显地感受到这份寒冷压迫的来源——那是源自一般民众冷漠愤怒的目光。
这个状况一直到国王路易十六宣布将在五月份召开三级会议才解除,随着各州一般平民代表纷纷进人巴黎,改革希望跟着一起注入,巴黎的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
而这一阵子的菲列克斯家,气氛也是相当沉窒。衣食无虞的菲列克斯家自然没有饥饿压力,造成这一股凝重气氛的因素是其主人的情绪低落。主人落落寡欢——虽然以前他也并不快乐,但是相较之下,现在是每个仆人都看得出他的痛苦。
主人情绪不佳,弄得仆人也是战战兢兢,导致整座宅邸没人敢大声说话,脚步也尽量放轻,人影无声地飘,使得这个家活像座鬼屋。
自上次去找菲利普兴师问罪、两人不欢而散那天算起,三天过去了。在这三天里,布洛克没有得到丝毫关于菲利普的消息。他就像蒸发了似的,失去踪迹。
布洛克曾在第二天再度前去拜访他岳母,但是他岳母的脸色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难看,似乎是菲利普告诉她。他们为了夏绿蒂的花费而闹得不愉快,至于揍了菲利普一拳的事,他岳母则似乎并不知情。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无法获得菲利普的行踪消息。
之后,他还找过安德鲁,旁敲侧击地问了半天,还是没有获得任何想听的资讯。
很显然的,安德鲁现在对会议的兴趣大过批评菲利普,所以也没那个心思去打听菲利普的八卦了。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让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夜深人静时,他深切地反省着,他想,或许是他太武断了,没有证据,怎么能断定是菲利普做了那些事呢?虽然,即使不是菲利普亲自下的手,也必定跟他脱离不了关系,可是,布洛克还是怪罪于自己的冲动鲁莽。
菲利普是到哪里去了呢?会不会是离开巴黎了?猜测着,布洛克感觉自己的心揪了起来。
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菲利普悄悄地离开,他所做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也就不会有被拆穿的可能了,可是他却觉得心仍然悬在半空,没有一个着落处,叫他坐立难安。
或许,最叫他无法释怀的!是他认为自己伤害了菲利普这件事。
曾经在一个明亮的早晨,菲利普来到他面前,只为了感谢他给予了一个平等视之的眼神。那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在菲利普而言却是一项恩惠,这让他无法不为之侧然。而他偏偏伤害了这样的菲利普,尽管菲利普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他大有为自己开脱的机会,但他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还能够有这个机会当面向菲利普道歉,只是习惯性地看向餐桌旁的空位,他觉得,可能没这个机会了吧
为此,布洛克的心情低迷得一如早春清晨天空上的沉重雾镀,一直无法开朗起来。
quot;大人。 quot
管家的声音将布洛克从沉思中惊醒,他抬起头,看见管家满脸忧色地看着他,手上拿着为他准备好的披风和帽子。
布洛克拿过披风穿上,伸手接过帽子时,却听管家说道: quot;听说诺埃尔侯爵和艾尔弗雷德公爵结束了一段短程旅行,昨晚已经回到巴黎了。 quot
原来菲利普是跟公爵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布洛克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离开。
quot;谢谢你。 quot;直至此刻,笑容才重新回到布洛克脸上。
quot;不过正确地说来,他们是接近凌晨才抵达的,现在或许还在休息。 quot;管家体贴地补充。
quot;我知道了,等见完将军,我再去看他。 quot;说着,布洛克戴上帽子,快步出了门。
quot;还好,菲利普还在巴黎。 quot;布洛克开心地想着,脚步也随着心情轻快起来。但随即,鞋跟所敲出的轻快节奏混进了一丝迷惑——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高兴呢?这心情,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他获得了一个道歉的机会而起的
他仰头看着自云缝间露出的,那与菲利普的眼阵同色的天空,感觉心在同一瞬间灼热起来。
悠扬的乐音隐隐自楼下飘上,那是他岳母正在弹奏一曲以饲宾客,布洛克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离开,沿着厅外楼梯拾级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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