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铃铃著打扫书房之便,找寻问心剑的下落,今天是她来打扫的第四天了,但她搜遍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哪里有存放问心剑的可能。
她微微叹了口气,问心剑可能根本就不在这个房间里,这几天她或许是在白费工夫,也或许这里有什么暗门机关也不一定,她停下手上的工作,目光落在那占了整面墙的大书柜。愈看那书柜就愈觉得可疑,只是机关装在什么地方?
“你想看书吗?”
寒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她飞快的旋过身子。
傅燕云站在门口打量著她,目光中含著深思。
“你识字?”
她有些不知所措,现出了犹豫的神情,最后她点点头。
她为什么迟疑,傅燕云走向她,突然发现这个外貌看似平干无奇的小婢女,或许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单纯。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这附近的人,你是何方人氏?”
寒铃垂下眼不敢面对他锐利探索的目光。“我是湘北人氏,只是自幼便随父母离开了家乡。”
他锐利的目光依然盯著她,像是在评估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如果这里的工作做完了,你就先退下吧。”
“是。”
寒铃躬身退了出去,离开书房一段距离后,她呼出一口气,大脑才开始恢复运转。刚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分?有著一张那样俊美的面孔却有著慑人的气势,他在堡中的身分地位一定不低,他——是否看出了些什么?她心中有些不安,但她也无法采取任何行动,而且她恐怕必须更加小心行事了。
几天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寒铃在放心的同时却也感到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实在是很想拿著剑直接跳到傅燕云面前,逼问他问心剑的下落,明知这样是里异想天开,但她实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或许这么做也不错呢。
想到这里她轻笑出声,忘了她并非是独自一人。
“小铃,你在笑什么啊?”
看见一旁的秋芬用疑惑的表情望着自己,寒铃尴尬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吧。”秋芬感兴趣的凑了过去。
“这其实也没什么啦。”寒铃连忙引开话题,说道:“对了,我来了这么多天,为什么都不曾见过堡主呢?”
秋芬略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没见过堡主吗?可是我听李管事说,是堡主要你打扫冲霄楼的。”
“是吗?”
这回换寒铃感到诧异了,她努力的回想,她是见过傅燕云没错,但她只曾见过他戴著面具的模样,不过他的声音她倒是记得很清楚,这么说来“怎么了,小铃?你的脸色好难看。”
“小芬,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堡主的长相?”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形成,不会这么巧吧?
“这个嘛你要我怎么说呢?”秋芬微微红了脸。
寒铃不懂她为什么会脸红。“你大略描述一下就好了。”
“我跟你说喔,堡主他啊,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呢。”秋芬凑近她耳边小声的说道:“虽然他在外面时总是戴著那副鬼面具,但其实他长得非常好看呢。”
“我明白了,原来——真的是他。”
她在书房遇见的那名男子就是傅燕云,呜——她怎么会那么笨呢,就算不知道长相,但听声音她也应该猜到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傅燕云居然会是会是那样俊美的一名男子啊。
“你说什么?”秋芬没听清楚她的喃喃自语。
“没有,我没说什么。”她垂头丧气的回答道。
寒铃觉得自己很笨,但秋芬却误解了她的情绪反应,笑着拍拍她的手臂。“放心啦,我们是负责打扫冲霄楼的,以后见到堡主的机会还多的是呢,说不定等下就会看到他了。”
寒铃无奈的笑了笑,她宁愿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她不敢相信她居然当着傅燕云的面光明正大的搜索他的书房,她现在仍完好无缺还真是奇迹呢!想想真是太危险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找到问心剑,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唔,这里是这样,然后这里”
寒铃蹲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截树枝在泥土地上画著,她停住手上的动作,皱眉看着地上的图案好一会儿。
“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了。”
她轻叹口气,明白这份图仍不够完整,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只是个小小的婢女,没办法在堡中随意走动,有很多地方连踏近一步都不行的。或许再过几天吧,等她把堡中的形势再摸清楚一些,再来规画一条完美的逃亡路线。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丢掉手中的树枝,拍拍手正打算站起来,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寒铃飞快的站起身子转身面对来人,为什么他每次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呢?每次都吓了她一跳。
傅燕云打量著眼前的小婢女,她看起来有一丝惊慌,为什么?
“堡主。”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他略微扬起眉。
“我我昨天才知道的,先前有冒犯的地方,请堡主原谅。”
她试著谦卑的说道,但仍忍不住抬头觑了他一眼,只见他俊美的脸孔上没什么表情,无法看出他是喜是怒。希望他不会注意到她画在地上的图案,她往后退了一步,装作不经意的抹去大半的图形。
但她的动作仍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注意到地上的图案了,他轻皱起眉,看着那乱七八糟的痕迹。
“你是在画画还是在写字?”
“我只是随便乱画而已。”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是在画黑鹰堡的地形图呢,他应该看不出来吧,唉,真希望能早一点找到问心剑,然后她会毫不留恋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地方。
只见他盯著地上的图案,神情显得莫测高深,不会吧,他看出来了吗?
“如果你想写字或画画的话,书房内有纸笔你可以拿去用。”
她讶异的看着他,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他似乎是想错了,她对读书写字可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我记得你说过你识字,你的谈吐不差,怎么会来做这种工作?”
“我我爹爹原本是个秀才,在私塾里教书。只是后来家乡闹水患,家里的东西都在大水中被冲走了,我们一家人才到这里投奔亲戚。”她的舌头快打结了,临时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自己都没有把握是否能取信于他。
傅燕云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知她必定没有完全说出事实,那么她为什么要隐瞒呢?他凝目注视著她,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的。她虽然紧张,怛并未显露出害怕,那双慧黠的黑眸显示出她灵活的心思,不知怎么地,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一阵脚步声接近打断他的思绪,他看向朝这里走过来的纪昊天。“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随时可以出发。”纪昊天好奇的看了寒铃一眼,老大和个小婢女在这里做什么?
傅燕云沉吟一会,目光落在寒铃身上。“你先退下吧。”
“是。”
她行礼后转身走开,他望着她的背影,一种熟悉的感觉再度升起,她的身段纤细婀娜,若是只看背影,会让人错认为美人呢。
看傅燕云的反应,他对自己似乎起了疑心,寒铃在心中警惕自己,她的行动必须要更加小心,决不可轻易再露出马脚。
她专心的在想着这件事,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的状况,原本她提著一桶水要到冲霄楼去打扫的,但她的脚突然绊到了东西,手中的那桶水使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糟了。”
寒铃看着倾倒在地的水桶及自己被水浸湿的衣裙,手臂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应该是擦伤吧。看着有些混乱的现场,唔,现在该怎么办?
“出了什么事?”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
寒铃眨了眨眼,有些讶异的看着站在她身旁的俊美男子,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跌倒了。”
“看的出来。”傅燕云看她一身狼狈的模样。“你受伤了吗?”
“只是擦伤而已不碍事。”她站起来发现裙子几乎湿了大半,她觉得有些尴尬,看了他一眼希望他能走开。
“你的手在流血。”
“只是擦破皮罢了。”她一边说一边翻起衣袖察看,唔,她皱了皱眉,伤口还不小呢。
她举起的手臂正要放下,但迅雷不及掩耳的,傅燕云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他翻起她的衣袖。
“你——”
寒铃脸色微变,天哪,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她的手臂上下两截的颜色不同,她易容时觉得将颜料涂满全身太麻烦了,所以只涂了露在外面的部分。
傅燕云倾身向前拨开她的头发,检查她的耳后。“易容术?”
他反掌一捉钳制住她的手腕。“你究竟是什么人?潜入堡中有什么目的?”
她一脸惊惶的望着他,摇摇头。
“不肯说吗?”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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