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脸色勃然大变。“你们两个”手指突然又一阵麻痹。他心中不禁大显,流露出一丝惊恐,霍然转向野泽。“你”“终于发现了是吗?”野泽阴阴笑着。“你是不是觉得手脚轻微的麻痹?”
“你是什么时候下手的?”希特潘心中暗叫不好,但见过无数阵仗的他,十分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表情显得沉着。
“你刚刚不是拿了文件,又伸手去抹汗吗?”
“原来你早计划好的!”
“不这样,怎么对付得了你这只老狐狸。”野泽拿出一只拴紧的试管。“这个‘普得欧’病毒是我研制出来的,是一种神经性病毒,可经由接触或人类体液传染。我先在文件上涂了病毒,你接触后,再去抹开,病毒就藉由汗水侵袭入你体内。”
“原来如此。你没想得还真是深沉!”
“我本来想连希恩潘也一并解决的,算他运气!”野泽说:“病毒侵入你体内后,会先侵袭你的末梢神经;短暂时间后,四肢末端便会先出现麻痹的感觉;然后病毒会侵犯你的脊髓神经,你就会像冰冻人一样,一节一节的,从下肢开始感到麻痹,然后是腿、腰,慢慢的,蔓延到全身。到最后,只剩下眼睛能动,连舌头部麻痹,话也不能说了。等到病毒侵入你的脑神经,那时间大概不出十天,你也就差不多完了。”
听到这些话,饶是希特潘再精明,脸色也不禁发白。他踉跄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希特潘的声音轻轻颤抖。
“你还不明白吗?”野泽斜睨希特潘,目光阴毒。“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早查得一清二楚。你不仅杀了我父亲,还逼死我母亲,甚至想利用我达到你的野心目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
野泽打断希特潘:“你想利用我,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过来利用你。cz计划正可达到我的目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死体细胞吗?”
“死体细胞?啊!难道”希特潘先是不解,然后突然恍悟。
“看来你的脑子还很清楚。”野泽阴笑,笑得十分得意。“没错。我保存了我父亲普利欧博士的dna,只以cz计划成功,就能让我的父亲重新活过来!”
原来!希特潘颓然不语。没想到大风大浪中翻滚过的他,最后竟会栽在野泽手上。
“那么,你呢?”他抬头逼视罗斯林。“罗斯林,你为什么背叛我?”
“背叛?”罗斯林眨动一下灰眼睛,面无表情说:“这句话太严重了,希特潘先生。我只是选择一条更适合自己生存的道路罢了。‘艾尔发’需要像我这样的人指引掌舵。”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你的野心这么大。算我看走眼!”希特潘紧盯着罗斯林。“不过,就算你除掉我,别说范,还有尼尔也不会轻易放手。”
“关于尼尔先生,你就不必替我操这个心;至于希恩潘先生,迟早他会被解决的。”
“原来尼尔也跟你们勾结了,那个白痴”希特潘这下子彻底了悟。他知道他逃不过了,霍然抬头,说:“没想到我小心谨慎一辈子,未了却栽在你们手里。你们也小心,别反被狗咬一口!”
野泽阴然一笑,说:“不愧是希特潘先生,都这时候了还如此嘴硬。”他表情一变,阴沉下来。“你就老老实实持在这里等死吧。”
小房间忽地一暗,厚重的门牢牢关上。希特潘颓然坐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
“你怎么可以那么做!”杨舞抓着希恩潘,迹近歇斯底里,叫说:“你明明答应我的!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能”她猛然住口,把余下的话咬进去。
她是焦急透了,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希恩潘之所以会出卖严奇,追根究抵还是因为她。
希恩潘说过,他爱她是一回事,cz计划又是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且他还认为,人类科学已逾越了那条界线,就算“艾尔发”不做,也一定有人会去做,不会放手。尽管如此,希恩潘还是答应她,还严奇该有的自由。但现在,承诺成空。杨舞明知指责希恩潘是不对的,而且残忍,因为她明知他是为了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我宁愿他们把我抓了。”
“你宁愿我可不情愿!我不允许!”希恩潘反抓住她的手,目光强烈,十分认真。
杨舞挣开他的手。她发现希恩潘不讲泛道德的言辞,也不会将道德视为一种标准。
然而,不管希恩潘是怎样的人,杨舞都无法讨厌他?鲜邓担6髋搜裎皇堑赖氯室澹叫睦铮醯煤芨咝耍槿傩牡玫铰悖钦饷词艿街厥印?br>
“我很高兴你对我有这种心意,希恩潘。”可是,她良心过不去。“但是,我”杨舞摇了摇头。
“但是怎样?难不成你想去换六九回来?”希恩潘蹙起冷冷的眉。
“至少,严奇他是因为我才”
“你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了,杨舞。”希恩潘打断杨舞,极不留情,说:“你有可以威胁我的价值,却没有丝毫交换六九的价值。你如果去了,只是自投罗网。”
“尽管如此,我还是”杨舞顿一下,走到窗边。月亮大圆,带一点橘红色彩,很不真实地挂在前方的天空。
希恩潘跟过去,将杨舞扳向他。
“你给我听好,杨舞,我对那种自以为可以拯救全天下,什么都不考虑、只凭一时天真就行动的人最讨厌。”
杨舞蓦然眼红脸,挥开希恩潘的手。
“我从不认为我可以拯救至天下的人!我只是欠严奇,对他有亏欠!亏欠!你懂不懂!”
什么嘛!希恩潘一点都不温柔,说话竟那么残酷刻薄,一点都不留余地。
“那是六九他自己自愿的,你不必觉得欠他什么。”
他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杨舞不禁皱紧眉,反感极了。'我怎么能不在意!'她说:“如果换作那个人是你,你也要告诉我,说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叫我别在意吗?”
“你会吗?”希恩潘忽然盯紧她追问:“你会像这样在意六九般在意我吗?”
“我不想谈这个!”杨舞别开脸,走到一边。
“可是我想。”希恩潘马上将她拉回去。
“希恩潘!”杨舞摇头说:“你是认真的吗?你是要我跟你跑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躲起来过日子吗?还是你打算带我回去,强求你的家族接受我?我怎么能呢—”
“那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拿你去交换六九吗?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被杀!”希恩潘一向冷漠的脸变了颜色,神情激动。“再说,你就算去了,你有那个能力吗?你救得了六九吗?”
希恩潘句句实际、切中要害,杨舞反驳不了,埋怨起他的冷酷,对他又爱又恨起来。
她转过身,面对窗外,不去看希恩潘。
“你说的没错,我其实什么也办不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希恩潘围在杨舞身后,双手各搭在她身体两侧的窗栏上头,形同包拥。“你可别想一个人偷偷的离开,我绝不允许你那么做!”
杨舞不禁苦笑起来。希恩潘轻易就看穿她的心思。他可以那样不留余地把话说得那么实际、那么地不柔情;但其实他随时随地都注意着她,看似不经心,言语外的动作却包含着极大的“在乎。”
希恩潘啊希恩潘!杨舞又苦笑着。
这一刻,她甚至不怀疑,如果要希恩潘为她死,他一定会毫不客气说出让人又恨又恼的话,然后一转身,毫不犹豫为她付出任何。
她想,冷酷的希恩潘,行事做法没有一定的道德标准,甚至玩弄着道德;但是,也就因为如此吧,或是一种极端,他心中深处有着一个点,是他可以因之不惜一切、牺牲、闯越一切的。
极锋的男子,极锋的感情。
而她,应该就是他心中那个“点”了。
说应该,因为她不得不怀疑她自己凭什么得到希恩潘集中一切、不惜一切式的感情;换作是她,她能够毫不犹豫为了希恩潘而死吗?
“你在想什么?”希恩潘注意到她表情因沉思而产生的细微变化。
“我在想”杨舞迟疑一下,还是面对希恩潘灼亮的双眼。“你为了我,可以不惜一切,我呢?设若你有万一,我会不会为了你而死?”
“你会吗?”希恩潘捧起杨舞的脸,眼神烧得更灼亮。
“我不知道。”杨舞老实地回答,却没有将视线移开,直直望着希恩潘灼亮的双眼。“我爱你的,也许没有你爱我的多。”
“但你终究还是爱我的,对吧?”对她的回答,希恩潘丝毫没有失望或介意的表情。
“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希恩潘不满了。这么?饬娇傻幕卮穑?br>
杨舞轻笑起来。
“就是说‘是的’。”她垂下眼,有些腼腆。
“那你就直接说‘是’。”希恩潘硬又扳起她的脸。
“你不介意吗?”杨舞不禁问。
“只要你爱我的比对六九的多就行了。”
希恩潘抬头看着窗外,眼神望得有些远。
这是嫉妒吗?杨舞有地些纳闷。
夜气凝结,气氛有些沉落,就那样沉默。久久,希恩潘突然由后揽抱住杨舞,低声急切的说:“我希望你爱我,杨舞,只要爱我一个,不要爱上任何人!”
杨舞心中一悸,反身抱住希恩潘。
“那么,你也只要爱我一个!”
强烈的情感,独占欲也强;绝对的,极锋的,不容分享。
发觉到自己这种情感,杨舞哑然住,再无话可说。
她将希恩潘拥抱得更紧,不愿放开,好像一放开,就永远不会再见似,就此会错过什么似。
希恩潘受到感染似,也将她拥得更紧,语声更急切。
“爱我吧!杨舞。”不是“应该”不是“大概”而是绝对。绝对的,极锋式的爱。